景林传了话便从殿中退了下去,等这闻祈下朝回来时,殿中便摆好了膳食,周幼檀也坐在桌前瞧见他来了请安行礼。“嫔妾恭请陛下圣安。”“免了。”...
“朕说住得,爱妃便住得。”
闻祈不知是何时来的,外头的太监宫女也没通传。
周幼檀迎上前去朝人行了个礼。
“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她刚福下身子便被闻祈先一步扶了起来,景林将殿内的宫女儿太监都打发走叫他们干些杂活儿,只留了珍贵人,珍贵人的贴身宫女在陛下身边。
“陛下怎么来了?嫔妾听闻陛下此时应该是在避风台召见大臣处理国事才对,陛下这是...忙完了?”
闻祈牵过了周幼檀的手二人走至那四方桌前。
“这行宫厨子做的冰酥烙不错,朕吃了一碗觉得应该合爱妃的胃口,便带了一碗给爱妃尝尝,景林。”
景林端着手中一个红木食盒放到桌上,将里面的白玉瓷碗拿了出来,为了避免这冰酥酪凉掉,食盒里还放了不少冰块儿镇着。
周幼檀微怔住,她倒是没想到这闻祈来找她就是为了给她带一碗冰酥烙,她坐了下来接过了他递来的汤匙,舀了一勺冰酥酪吃了进去。
这冰酥酪上头挂着桂花酱,入口香甜清香也冰凉解暑。
从前在镇国公府时,她最喜欢的便是在夏日里吃上一碗府中厨子做的桂花冰酥酪。
“多谢陛下。”
她眉眼弯弯的瞧着眼前人,闻祈伸手拭去了她嘴角挂着的残余,
“陛下!”
“无妨,爱妃先吃着,朕先回去了,这漪澜殿本就是朕叫这行宫的人打扫出来给爱妃住得,爱妃便安心的住着吧。”
闻祈政务繁忙确实不便多留,他接过纸鸢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便带着景林走了。
景林自幼便跟着陛下,在陛下还是十二皇子受尽欺凌的时候他便在了,他其实是能瞧出来陛下对这珍贵人是有不同的,或许也有那么些许的真情在。
不然也不能叫人找了原镇国公府的厨子来这行宫专给这珍贵人做一碗冰酥酪。
只是这些许的真情是否敌得过帝王权谋,敌得过陛下精心谋划多年的大局。
皇帝走了,那引路的小太监又跟了上来。
“珍贵人,这下可以开主殿的门了吧?”
“开吧。”
既然是皇帝亲赐给她住得,那周幼檀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左右她这几个月已经树了不少敌了,也不差些风言风语。
……
入了夜,周幼檀便被司寝公公接上了去避风台的轿子,行宫的轿子倒没宫中的那般华贵,仅是一顶稍显不同的轿子罢了。
四个太监抬着轿子将人送至避风台前,周幼檀沐浴更衣后便入了避风台的主殿。
一如以往一般,她先是走上前朝着闻祈行了一礼。
“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闻祈这个时辰还在批折子,他将手中刚看完的折子合上放到了书案的另一侧。
“免礼吧,爱妃今日到的倒是比往日早些。”
往日在宫中,九华殿的司寝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每一次周幼檀侍寝前都会被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狐媚子勾引皇帝,啰嗦够了才叫她入内。
如今这行宫的司寝嬷嬷不是皇后的人,自是不会为难她,又知道这位珍贵人得宠,自然就赶紧收拾了叫人入内侍寝了。
“陛下传嫔妾,嫔妾自然是要来的早些,省的叫陛下等久了,生嫔妾的气可怎么办。”
周幼檀这话说的俏皮,她自然地走到了书案前要挽起衣袖给闻祈磨墨,却被人握着手腕拦了下来。
“朕今日的折子瞧得差不多了,不需要爱妃磨墨,爱妃坐那儿等朕一会儿如何?”
闻祈都如此说了便是不想叫人侍奉在侧,周幼檀又何必好奇,她点了头便坐在了不远处的软榻上。
景林领着膳房的两个小厨子端了一些冰果子,茶点放到了软榻前的小桌上。
“这些都是奴才按着珍贵人平日里的喜好吩咐膳房的人制得,贵人若是还想喝冰酥烙,下面的人也备好了。”
“那便来一碗吧,再给我拿本诗书来。”
周幼檀确实格外喜欢那一碗冰酥酪,闻祈带来的冰酥酪格外有镇国公府厨子做的味道。
“是。”
景林很快便端着一碗桂花冰酥酪放到了桌前,又将一些诗书放到了周幼檀的手边。
既然闻祈批着折子忙得很,周幼檀闲着也是闲着便惬意的吃着冰酥酪瞧着随手拿来的诗书。
她这翻开书页才发现景林给她的这本诗书竟是前朝孤本,是她父亲给她苦寻多年都寻不到的那一本。
周幼檀来了兴致便一页一页的瞧着,闻祈处理完书案上的折子抬眸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怕热今日穿的便也薄些,一身儿绯色轻纱羽衣,头发也被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上面仅簪了一根金钗,耳坠子手镯子都没戴着来。
忽而殿外送进来一阵风,薄纱的衣裙便浸染在月色中,白皙如玉的肌肤在这绯色下若隐若现。
“爱妃在看什么?”
景林适时的领着殿内的宫女太监退出了主殿,关好殿门后便守在这殿外。
周幼檀闻声回过了神便落入了闻祈的怀中,手中的诗书也被人拿走翻了几页。
“嫔妾就是看看一些诗书罢了。”
她如今是奉天城一介草民之女,又怎么会认得前朝文人的诗书孤本。
“喜欢?”
“喜欢。”
周幼檀回的坦荡,晋北可没有哪条明文律法说这草民之女不得吟诗作赋,诗书被闻祈顺手放了榻上。
“爱妃若是喜欢,那朕就叫景林多找些诗书送到爱妃的漪澜殿如何?”
诗书又何必特意找?只是闻祈想着这女人从小应是看了不少,所以瞧着手中这孤本才如此的爱不释手。
“那嫔妾便多谢陛下的恩赏了。”
“只是如今夜色已晚,爱妃这书应是明日再看了。”
周幼檀入宫已有半年也不是什么新人了,她对这侍寝虽还有些羞涩却也不扭捏。
闻祈将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她便顺手勾住了这人的脖子缩入这人怀中。
许是这闻祈从小便爹不疼娘不爱的,周幼檀伴驾半年多也发现这人格外的喜欢别人依附他,特别是如此抱住他的脖子。
闻祈果然是上套,还未绕过屏风踏入后殿,这人的吻便落了下来,轻柔的吻住了周幼檀的眉眼。
“爱妃莫怕。”
他怜惜她,周幼檀要的从来不是帝王的真情,帝王的许诺,一丝怜惜便够了。
二人入了后殿,龙塌的幔帐再一次被闻祈拽落,将里头和外头彻底隔绝开来。
……
次日一早,周幼檀醒来时身侧早已凉透,闻祈已经去上了早朝,她也起了身子让宫女服侍着自己梳妆更衣。
按嫔妃侍寝后的规矩,嫔妃的贴身侍婢是不能跟来的,但纸鸢是个例外。
自周幼檀晋了贵人后,每次侍寝后的第二日纸鸢便会被景林早早地带来,候在殿中给她梳妆。
景林又按着规矩端了一碗汤药来,他半跪在珍贵人身前。
“贵人,按着规矩该喝药了。”
周幼檀将手中的胭脂放下,接过瓷碗将里头的药喝了个干净,纸鸢也端着红杏干迎了上来,她吃了口杏干缓了缓嘴中的苦涩。
“多谢公公。”
“昨日舟车劳顿皇后娘娘发了病,今日各宫娘娘的晨昏定省便免了,陛下走前留了话,叫贵人在避风台等着陛下回来用早膳。”
“好。”
景林传了话便从殿中退了下去,等这闻祈下朝回来时,殿中便摆好了膳食,周幼檀也坐在桌前瞧见他来了请安行礼。
“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免了。”
闻祈刚下早朝,身上还穿着朝服,这朝服穿在少年帝王身上,光是瞧着便庄重威仪,这还是周幼檀头一次瞧见这人穿朝服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爱妃喜欢?”
他发髻上的冠帽和腰间的金腰带皆被取了下来,将外头的朝服脱了下来,里头便是闻祈平日里会穿着的龙袍。
“陛下什么样子嫔妾都喜欢,只是头一次瞧见陛下穿朝服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陛下见谅。”
“花言巧语。”
闻祈走了过来轻轻刮了刮周幼檀的鼻子,随后便带着人在桌前坐下。
“饿了吧,先用膳吧。”
二人落座用膳,偶有闲谈,一侧的宫女太监便伺候他们用膳,这一顿饭吃的算是和乐融融。
周幼檀在这避风台呆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用了早膳便要告退,可还未等她开口,景林就匆匆的从殿外走了来。
“陛下,瑶妃出事儿了。”
“那陛下快去瞧瞧吧,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此时的瑶妃若是出了事儿,那必是腹中的孩子有了差错,周幼檀不想掺和进去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
“陛下,瑶妃娘娘说是珍贵人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眼下珍贵人怕是不能回漪澜殿。”
景林话落,周幼檀便懂了,今日这一局又是冲着她来的,陛下面前她只能先跪下请罪。
“陛下,嫔妾从未害过瑶妃娘娘,还望陛下明鉴。”
“既如此,那爱妃便随着朕走一趟,若不是爱妃的过错,爱妃便也能解释清楚,也好叫瑶妃放心,走吧。”
在这后宫中,一切都以皇嗣为重,特别是闻祈子嗣稀少,如今瑶妃的孩子出了事儿,还指名道姓的说是周幼檀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纵使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但也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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