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周围八卦的同学,放低了声音:“林梦然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但你也顺利参加了高考,我问过老师,你的成绩也能上重本。林梦然并没有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能不能不起诉?”...
“听说你最近跟张栀栀住在一起?张栀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凤九卿从他的身上看到急切。
她攥紧手:“你觉得她说了什么?”
秦凌风眉心一皱,打量着凤九卿好一阵儿,突然伸手将人拉出了教室。
班级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
林梦然眼神恨恨,把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梦然怒吼着,起身也出了教室。
多媒体教室里。
秦凌风将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后,看着一声不吭的凤九卿,揉了揉额角。
“抱歉小瑶,张栀栀的死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张栀栀之前在一起过。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凤九卿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
秦凌风微微皱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褪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栀栀死了,你愧疚吗?”
秦凌风呼吸一滞,半晌后说:“她是自杀,我为什么要愧疚?”
凤九卿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在回张栀栀家的路上,凤九卿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拐进条小巷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突然逼近。
凤九卿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痛,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九卿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醒,头晕目眩。
这时,一双鞋走到凤九卿面前,顺着往上看,撞入林梦然阴郁的眸子中。
她一脚直接踩在凤九卿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传到了四肢,凤九卿想要收回手,可林梦然不松脚。
指骨被反复碾压,掌心的旧伤磨着地面,凤九卿脸色惨白,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两分钟后,‘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林梦然才松开脚:“这是你缠着秦凌风不放的代价!”
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凤九卿的面前。
视频里,程父好像在撕着什么东西,直到碎到不能再拼合。
他才谄媚开口:“凤九卿的准考证我已经撕了,这十万块钱就是我的了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程父贪婪地抱走十万现金的身影上。
看着这一幕,凤九卿没有什么反应。
林梦然收起手机,洋洋得意:“这只是第一次,明年,后年,大后年……你这辈子都别想参加高考!像你这种肮脏的人,一辈子就该呆在泥泞里,还敢妄想秦凌风?你也配!”
说完,她重重一脚踢在了凤九卿身上,才满意离去。
凤九卿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忍着疼痛坐起身。
她染血的手扯下脖子上的布偶,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将刚刚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这个布偶是张栀栀送给凤九卿的,今天出门时她特意带在了身上。
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林梦然会这么着急,今天就动手。
但……刚好。
凤九卿慢慢攥紧了左手,从地上爬起来,去学校补办好准考证后,去了警局报案。
因为证据齐全,当晚,林梦然就被警方带走了。
凤九卿站在林家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向来高傲的她,哭着喊着,比被霸凌,被殴打的自己还要狼狈。
林梦然结束了,下一个,该到秦凌风了。
第二天高考,凤九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了考场。
彼时,秦凌风正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
林梦然被带走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想不明白一向任打任骂,忍气吞声的凤九卿为什么会突然报警?
直到看到凤九卿走进考场,他刚要起身走过去。
“铃!”
考试铃声打响,监考老师带着试卷走进来。
秦凌风只能重新坐下考试,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凤九卿身上。
甚至不用等出成绩,他都知道自己考得一塌糊涂。
高考一连三天,凤九卿都是率先答完卷,率先离开考场。
即使秦凌风有心追上去,等追出考场,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边,结束高考的凤九卿来到了警局。
张栀栀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人。
凤九卿是她唯一的熟人。
在警察的帮助下,她领走了张栀栀的遗体,替她办理了后事。
看着墓碑上张栀栀的名字,凤九卿将她留下的那本日记一张张的烧掉。
火焰燎过秦凌风的名字,剩下一片灰烬。
“我不会寻死的。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带着你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3
“你说你想求老天惩治秦凌风,可我自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老天是看不见我们的苦的。”
“所以那些仇,恨,怨……我会亲手报复回去。”
“为你,也为我自己。”
凤九卿轻声说着,语气却决绝。
她又陪着张栀栀待了很久才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开始打工,挣大学的学杂费。
对于林梦然家里开出的私下调解的方案,全部拒绝。
一直到出分,填报志愿那天。
凤九卿刚到老师办公室,就被秦凌风堵住了。
他看了眼周围八卦的同学,放低了声音:“林梦然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但你也顺利参加了高考,我问过老师,你的成绩也能上重本。林梦然并没有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能不能不起诉?”
凤九卿很果断的拒绝:“不能。”
秦凌风眉头一皱:“你难道要毁了林梦然的一辈子吗?”
他眼里染上浓厚的失望:“小瑶,你怎么跟张栀栀学的,变成这样了?”
提到张栀栀,凤九卿呼吸重了一瞬。
她看着秦凌风现在这副样子,越发觉得他虚伪,也为之前被他蒙骗的自己感到可笑。
“你这么好奇,那我们好好聊聊吧。”
凤九卿说着,率先转身上了天台。
秦凌风犹豫了瞬,还是跟了上去。
却没看到,转身的那刻,凤九卿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
天台的风很大,吹的衣服飒飒作响。
凤九卿站在临近边缘的地方,没有看秦凌风一眼:“张栀栀当初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她是自杀,这件事警察已经定案了。”
听到秦凌风的话,凤九卿回头看他:“是啊,自杀。”
“可是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呢?秦凌风,你那么聪明,那么懂人心,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秦凌风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凤九卿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张栀栀,说着曾经的自己,说着她们因为秦凌风而遭遇的一切。
直到秦凌风听不下去,开口打断:“就算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们,和林梦然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善良一点?”
林梦然无辜?她不善良?
凤九卿回头看向秦凌风,气到失笑:“秦凌风,你真的有这么在乎林梦然吗?”
“她对你来说,和张栀栀和我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你用来体现,彰显你的善良,完美,无暇的对照品。”
凤九卿直接戳破了秦凌风一直以来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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