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台下有大胆的学生举起手机悄悄在拍,周淮屿旁边就有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不爽。他转头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那人以为他是教导主任派来的卧底,吓得直接把手机收了。他心里才舒服许多。“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到此结束。”台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就像是那汪清泉突然干涸了,周淮屿突然觉得渴得慌,喉结滚了滚,伸手就凳子下面去找矿泉水,结果那瓶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没捞着。
下午五点,开学典礼准时开始。
因为每年开学典礼都会录制成视频,最后剪进宣传片里,所以基本上都是全校出动,就连在隔壁和主校区有着一墙之隔的国际部的学生也都到齐了。
操场上坐满了人,最前面是国际部和高三,后面跟着的是高一,高二被排在了最后的位置。
但好在高二A班占据C位,视野还算是不错。
但大多数学生对开学典礼并不感冒,直接把校服外套脱了盖在头上,闷头写作业。
周淮屿坐在人堆里,膝盖上摊开了一本《高中语文知识全解》,手里拿了只笔,低头勾勾画画。
徐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出鬼没地蒙了周淮屿的眼,“猜猜我是谁?”
周大少爷很不客气:“鬼。”
“切。”
徐惇切了一声,觉得无趣,把手从周淮屿的手上拿开,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书,略微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还研究上语文了?数学竞赛不搞了?”
周淮屿连眼神都没挪,“高中生看语文书有什么问题?”
这都是确实没什么问题。
徐惇把塑料凳搬到周淮屿旁边坐下,“那你也分我看看。”
周淮屿压着书没动,“别闹,真有正事。”
周淮屿除了研究他那些数学题的时候也是真的认真,平时都懒懒散散惯了,和徐惇聊天都是嘴上不撩人。
今天捧着那本平日里他都不会多看的书,倒还真有点护犊子的味道。
徐惇不理解,也再没消耗他的脑细胞,抬眼向前望,一团紫色在人群中格外明显,他眼珠子转了转,问,“今天严熙来找你了?”
周淮屿低着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所以温舒月真的喜欢你?”
周淮屿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假的。”
徐惇乐了,“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心底怎么想?就冲着她和严熙的关系吧,我就觉得这事挺真,虽然严熙平时挺咋咋呼呼的,但是人也不乱杀,找上你肯定有原因。”
“你挺闲。”
周淮屿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提醒他:“有这时间不如去多做点题。”
“我又不是你。不考庆大也不考京大的。”
徐惇不以为意,“我就想随随便便考个重点就行了。”
他又问:“那你呢?你对她什么态度?”
“朋友,学姐。”
还能有什么态度?
之前温舒月帮过他忙,再加上人也不错,挺敞亮一学姐,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那......”
徐惇还想问什么,就听见台上的主持人叫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下面有请学生代表,来自高二A班的夏栀同学发言。”
徐惇明显惊了,“我去,这姐混这么好?”
周淮屿没理,而是抬头往主席台望去,离得有点远,但好在他的视力足够好。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了校服,穿了条最近很流行的新中式裙子,颜色是很淡雅的绿,风一吹裙摆跟着荡漾,像是盛开的花。
周淮屿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和她一起唱的那首《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她是真的纯。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A班的夏栀。”
女生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出来依旧清澈透亮,像一汪清冽的泉。
“你别说,我栀姐是真美。”徐惇由衷地感叹。
“她什么时候成你栀姐了?”
周淮屿短暂地收回了目光,瞥了眼徐惇,他顿时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心里奇怪呢,今年秋天怎么凉得这么快。
“哦,刚才啊。”
徐惇以为周淮屿是怕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受到动摇,心里一阵得意,他周哥就是嘴上拽,但在他周哥心里他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被撼动嘛。
于是,在心里唱爽了“朋友一声一起走”之后,他特地来了句,“不过不用担心,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周哥。”
他又拉着周淮屿说了一大堆兄弟情深掏心掏肺的话,最后揽着周淮屿的肩准备做最后总结的时候,发现周淮屿根本没动弹一下。
人家根本没在听。
周淮屿很专注地听着台上的讲话。
稿子的质量算不上有多好,基本上都是套模板加上一些老掉牙的句子。
能做出这样的评价其实他也挺意外,因为之前他从来不听这些乱七糟八的发言。
但好像讲台上的人就是有什么魔力,他的视线硬是挪不开。
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台下有大胆的学生举起手机悄悄在拍,周淮屿旁边就有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不爽。
他转头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那人以为他是教导主任派来的卧底,吓得直接把手机收了。
他心里才舒服许多。
“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台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就像是那汪清泉突然干涸了,周淮屿突然觉得渴得慌,喉结滚了滚,伸手就凳子下面去找矿泉水,结果那瓶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没捞着。
他伸手往兜里一摸,掏出了那颗薄荷糖。
徐惇也凑过来看,很自觉地要拿,“诶,给我的。”
不料周淮屿手一躲,让他扑个空。
“要吃自己买。”
徐惇奇了怪了,“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吃薄荷糖吗?”
他给他的他从来都不要啊,说是怪辣的慌。
今天真是转了性了。
谁知道周淮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把包装袋撕开了。
很浓很清新的糖香,就跟今天上午的一样。
他盯着那块糖看了几秒,因为一直被放在兜里,糖有些化了,但他没管,用舌尖一卷,就这样含进了嘴里。
预想中的辣似乎并没有到来,依旧是清新的甜香在嘴里蔓延。
这就是她喜欢的糖。
周淮屿嘴里含着糖,很理所当然地来了句,“或许——”
“是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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