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做噩梦,睡糊涂啦。”孟赫州把她的额发梳到底,连梳三下,又用力地拍了拍枕头。是哄做噩梦的小孩子时才会有的做法。“好啦,以后都不会做噩梦了。”他重新拥抱住她。“赫州,你是不是不怪我了?”下巴抵在他肩窝,她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怎么还在说胡话呀,我有什么好怪你的?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好不好?”他这么温柔,赵溪月却无端产生马上又要失去他的错觉。“赫州,你哪儿都不要去,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意识涣散之前,赵溪月好似真的看见孟赫州焦急的脸庞。
……
“病人现在是急性胃出血,她的过往病史你们都不知道吗?”
医生拿着刚刚传过来的资料面色凝重。
“赵小姐之前因为严重的胃溃疡做过切胃手术,虽然调理了几年,但她的情况根本就不能再喝酒,尤其是伏特加这种烈酒!”
医生恨铁不成钢。
郑钊缄默不敢言,他并不知道赵溪月之前还有这么严重的病史。
而且刚刚赵溪月那样子,根本就不像不能喝酒的人啊!
他抬头看着刺眼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莫名产生一种要怎么向孟赫州交代的紧张感。
与此同时,手术室病床上。
赵溪月紧闭着眼,呼吸微弱。
她陷进一重又一重的梦境,而每一重都和孟赫州有关。
“溪月,快醒醒!今天我们要去挪威!你怎么还在睡懒觉啊。”
是孟赫州的声音。
紧接着,她感受到孟赫州轻柔的指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呼吸不畅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孟赫州正坐在床边,气呼呼地看着她。
这是孟赫州,又不是孟赫州。
准确地说,这是30岁的孟赫州。
“干嘛一直看着我,想不出来搪塞我的借口了是吧?”
他伸出掌心在她眼前挥了挥。
赵溪月蓦然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用力把他扯进怀中。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苦橙花香味。
一滴泪从她眼角划过。
她知道,这是在做梦,这不是真正的孟赫州。
在一起13年,她根本没有和他去过挪威。
这只是她在身心都痛苦到极点时臆想出来的一段伪造的记忆。
“怎么啦。”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她却把他抱得更紧了:“我好想你,赫州。”
在现实里没能说出口、无法诉说的话,借着此刻不真实的梦境脱口而出。
“是不是做噩梦,睡糊涂啦。”
孟赫州把她的额发梳到底,连梳三下,又用力地拍了拍枕头。
是哄做噩梦的小孩子时才会有的做法。
“好啦,以后都不会做噩梦了。”他重新拥抱住她。
“赫州,你是不是不怪我了?”
下巴抵在他肩窝,她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怎么还在说胡话呀,我有什么好怪你的?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好不好?”
他这么温柔,赵溪月却无端产生马上又要失去他的错觉。
“赫州,你哪儿都不要去,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笨蛋溪月,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
他很轻、很珍重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在赵溪月的怀中淡去、消散。
“赫州!”
赵溪月喊着孟赫州的名字从梦中惊醒。
睁眼是白色冰冷的病房,苦橙花的气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张禾的声音蓦然响起。
赵溪月僵硬地转动眼珠,她看向窗户前。
本不该出现的张禾此时此刻就站在那里。
“郑钊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我想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
张禾神情漠然,他对赵溪月依旧是责怪、埋怨,甚至痛恨的。
“赫州爱你,他也许是想见你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放在赵溪月病床前的桌几上。
“这是赫州的日记,当你看完的那天,我就会告诉你赫州的墓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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