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点点头:“叶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责任重大。”“你呢?”叶仲文问。沈棠愣住,这可是叶仲文第一次问及她私人事情。与之相比,她只能笑笑:“你知道的呀,我是个乡下丫头,无父无母。奶奶年纪大了,管我吃喝已经很吃力了,根本谈不上栽培什么的。“我的童年,是在乡间抓鸟摸鱼玩泥巴,田里有什么我就带着弟弟去挖什么,旁边架个火堆现场就烤了吃了。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你有伤口,可以洗澡的吗?”沈棠蹙眉。
叶仲文难掩烦躁地冲她挥挥手:“出去,不用你管。”
“你是为救我才受的伤,要我怎么不管。”沈棠提高音量。
叶仲文单脚站立,另一只脚尖点地维持着平衡,鼻子里轻哼一声:“这不是我的苦肉计么,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是个恶人,别又上了我的当。”
沈棠美目圆瞪,嘴唇抿得紧紧的,暗咒狗咬吕洞宾。
下秒,叶仲文扶着浴缸边缘,侧坐在浴缸边缘上,咬牙卷起裤脚来低头察看。
沈棠这才看见,他的膝盖又红又肿。
“怎么回事。”她拧眉上前,凑近了看,她不记得昨晚那歹徒有袭击他膝盖。
突然想起自己倒是狠狠踹了他一脚,只是那时候怕极了,也不知是不是踹在膝盖上。
“这……是我踹的吗?”她蹲下来,盯着他的膝盖问。
叶仲文咬着牙关,紧捏着膝盖上方的肌肉,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昨晚他一直忍着,不料今天下午开始就肿了,而且疼痛感增强得不太正常。
“疼吗?”沈棠问。
叶仲文眉头深锁,痛苦全然写在脸上。
“你疼,怎么刚才还像没事人一样,怎么不说呢。”沈棠质问。
“说了又怎么样。”叶仲文一脸讽意地笑,“你能把股份还我?”
“不能。”沈棠气极了地瞪他:“但我会说对不起,然后再陪你看医生。”
叶仲文目光稍稍软了些下来:“接受你的道歉。”
沈棠无语:“现在去医院。”
“不去医院。给我去拿消炎药。”
“必须去。”沈棠横眉竖目地坚决说,眼睛瞪得似要吃人。
叶仲文从未见过她这样发火的样子,瞬间偃旗息鼓。
下秒,沈棠急忙冲出去拿手机打给杜医生,然后返回来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搀着他下楼去车库拿车。
他们来到杜医生的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诊断为半月板损伤和积水,强制住院。
在VIP病房住下,叶仲文膝盖被固定上绷带,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沈棠心里很难过,如果不是和那蒙面男打得那么激烈,也不会加重他膝盖上的伤势。
今晚,VIP病房里异常安静。
窗外夜色深沉,唯有病床旁边的加湿器均匀地喷吐着白雾。
叶仲文神色平静地看着沈棠轻柔细致地为自己擦拭着身体。
擦完,又用身体乳给他涂抹。
沈棠一脸认真,手上力度正好。
叶仲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表情很是享受。
沈棠收起身体乳后,禁不住睨了他一眼。
“想说什么就说。”叶仲文先开口。
“膝盖这么疼,你怎么忍住的?”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个狠人,跑去king上了一天的班,回来还似没事人一样。
叶仲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淡淡地说:“疼得多了,身体就会产生激素传达给大脑,大脑接收到信号就会产生心理暗示抗体。”
沈棠歪着头看他:“以前听仲恩说过,爷爷对你很严格,你每天放学后都要上各种训练课。”
“要保护自己,要会打人,先要学会挨打。”
沈棠心里揪了一下:“除了各种武术课,你还要学什么?”
“骑马,射箭,钢琴,法语,日语,美术,金融……”叶仲tຊ文开始细数,两人的话匣子就这样打开。
“可以了。”沈棠不敢再往下听地喊停。
以前在沈家,沈振声也会安排很多课程给她两个姐姐。
那时她就觉得上流人家给孩子的压力不一般,没想到和叶仲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叶仲文却是不以为然地说:“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沈棠点点头:“叶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责任重大。”
“你呢?”叶仲文问。
沈棠愣住,这可是叶仲文第一次问及她私人事情。
与之相比,她只能笑笑:“你知道的呀,我是个乡下丫头,无父无母。奶奶年纪大了,管我吃喝已经很吃力了,根本谈不上栽培什么的。
“我的童年,是在乡间抓鸟摸鱼玩泥巴,田里有什么我就带着弟弟去挖什么,旁边架个火堆现场就烤了吃了。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沈棠说着情不自禁笑容满面,意识到有些失态,赶忙收了收:“我12岁被带去沈家后,除了寒暑假回去待几天,就再没过过那种日子了。”
“你还有弟弟?”叶仲文不知道这事。
沈棠轻嗯了一声:“不是亲弟弟,但和亲弟弟没两样。他是村里的孩子,比我小几岁,是个孤儿。我一直带着他玩。”
“那他现在还在村子里?”
“在的。”沈棠点头,赶忙转移话题,“如果还有机会,我带你回村子里,村子后面的山上有很多漂亮的溶洞。我带你去看看。”
看着沈棠闪闪发亮的眼睛,叶仲文笑而不语。
“不感兴趣?”沈棠小心翼翼,怕他嫌自己聒噪。
“溶洞而已。”叶仲文还真瞧不上,他从小就游历世界,再美的自然风光他也见过。
“每天对着这个繁华冰冷的城市,你都不会感到厌烦的吗?”沈棠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
她的人生理想,是离开这喧闹的城市,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像师傅一样隐世。
叶仲文没说话,眸子里的光敛了敛。
沈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于是起身:“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我就在旁边,有什么就叫我。”
“不必,叫马克来。”叶仲文说。
沈棠怔愣了几秒,说:“我一个人住过院,知道一个人住院的滋味。虽然你可能不在乎是谁,但你的膝盖是我踢伤的,这就是我的责任。”
说完,她关了主灯,过去陪护床那边躺下。
叶仲文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重新睁开来,轻声说:“溶洞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沈棠胳膊掖着被子,震惊地愣了愣,好半天才回:“等你有空。”
“我的行程排满到年底,你想个时间,让马克插进去。”
“喔。”沈棠联想到了什么,于是说,“三个月后吧,三个月后我带你去看。”
叶仲文嗯了声,单手摘下眼镜放在身边,这才闭上了眼睛。
沈棠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周周在这时候回了消息。
「没什么呀,突然有几波人要找枪手,说是有一个大型比赛。我正在筛选,后面再同你说。」
沈棠收起手机,想起那枚四叶草,心里仍惴惴不安。
叶仲文在医院住了两天,沈棠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做他爱吃的,陪他一起看报,陪他一起听工作汇报。
他在病房时待烦了,就用轮椅推他到花园里去散步。
两人没吵过半句嘴,和和气气的。
突然间,沈棠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很不真实,却也美好。
趁叶仲文午睡,她去外面市场买了一束花想在病房里插个瓶。
她捧着花返回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一道缝隙,见叶仲文坐在沙发上,周晓跪在他脚边,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哭得整个人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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