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猜到我并非是去接人。”他哑着嗓,声音嗡嗡,“何须如此嘲讽。”经轩朗提醒她,魏意才忽觉自己语气过重。之前轩朗要挟她的场景历历在目,恍惚间就想到那出去。随即,她面色柔和,语气轻缓道:“今日化干戈为玉帛,既往不咎。如此你可愿告诉我,你到底去了何处?”“你还没告诉我。”轩朗睁眼斜睨她。魏意叹气。如果轩朗身子好了回到杏园,想必于婆婆也会告诉她。
一场大雨洋洋洒洒而过,暖阳爬上枝头,温热与潮湿交融,伴着一股子凉气。
水位退去,露出河床上的泥沙。
魏意去寻了廖大夫替轩朗拿药,正淌过河往回走,路上遇上王进与村里的村民一齐往下游走。
“王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哦,村长说下游处有什么堵住了田里的缺口,水出不去,让我们去瞧瞧。”王进指着远处拐弯就看不见的地方。
“怕是什么死猪烂树。”魏意扯着脸皮笑一笑。
王进只顾着往前去,丝毫没有察觉魏意微变的脸色。
等人都走远,魏意才回过神来,带着药急步往回走。
她留在这儿已有足足半月,轩朗在几日前已然苏醒,却因伤势过重提不起力气说话,她想问的一些事,全然无法。
如此她只好去寻廖大夫抓些固气止血的药,免得轩朗还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回到院中时,王竹正晒着被褥,见魏意来,赶忙拍拍衣裳上前,笑道,“药给我吧,你去看看他。”
王竹的高兴不亚于魏意,二人于此而言,都是往一处想的。
只要轩朗一好,魏意便可即刻动身去益州。
于王竹而言,便是送走两尊惹不起的佛。
二人各带着心思去做自己的事。魏意进屋坐在轩朗床前,收起方才那抹笑,“好些了吗?”
“嗯。”轩朗声音很轻,却足够让魏意听见。
果然魏意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有些讶异,挑眉仔细看他一阵,不太确定道:“你能出声了?”
轩朗动动略微发白的唇,艰难挤出一句话,“扶我起来。”
魏意呆愣一瞬,很快回过神来,不过她却没有立刻去扶轩朗。
“还是躺着吧。”她替他掖一掖被子,“伤口刚好,别在扯开了。”
声音淡如凉水,毫无感情。
两人十分清楚,现下这种冷漠的相处方式,全归咎于先前二人的一番互相威胁。
如今倒是没有个话头将其打破,只能任由这么尴尬着。
轩朗也不强求,他知晓自己伤势并未痊愈,无非是躺着与魏意说话,总有种气势不足的错觉。
沉默良久,二人一齐出声。
尴尬对望,魏意率先别开眼去,“你先说吧。不过提一句,若是不能说就先好好将养,不要逞强。”
轩朗听着话中夹着几分不耐,心下顿时又不想开口。
好一阵才缓缓道:“你到这种地方做什么?你走了我祖母怎么办?”
魏意看他一眼,“我到这地方定然有我自己都要做的事,恕我无可奉告。于婆婆那厢有人照顾着,比我照顾得好上百倍,这你大可放心。”
轩朗蹙眉道:“让我怎么信你?”
话音甫落,魏意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无奈和愠怒。她虽晓得他确实是担心于婆婆,但也不必这么强硬。
“轩公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于婆婆那厢我比你有分寸。”她扭头看向床尾洒进来的阳光,心中怅然,“倒是你tຊ,不是要去接人,怎得成了这副模样?接的人呢?”
语气里微微的嘲弄,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轩朗却听的用鼻息重重吁出一口气,阖上眼眸不去看她。
“你早就猜到我并非是去接人。”他哑着嗓,声音嗡嗡,“何须如此嘲讽。”
经轩朗提醒她,魏意才忽觉自己语气过重。之前轩朗要挟她的场景历历在目,恍惚间就想到那出去。
随即,她面色柔和,语气轻缓道:“今日化干戈为玉帛,既往不咎。如此你可愿告诉我,你到底去了何处?”
“你还没告诉我。”轩朗睁眼斜睨她。
魏意叹气。如果轩朗身子好了回到杏园,想必于婆婆也会告诉她。
“那便互相坦言相告。”她看着他的眼,语气沉着冷静,“我是为了一些私事,要去益州寻陆丰年。”
她轻抬下颚,示意轩朗。
只是陆丰年三个字,让轩朗瞳孔蓦然放大一瞬,连同不能用力动的手都轻握成拳。
他闭了闭眼,轻哼一声,“我这一身伤,就是拜他所赐。”
“你去,不就是羊入虎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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