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将烟放进嘴里,这才发现烟已经烧到了头,灼伤了他的手指,他生气地将烟蒂扔向地面,抬脚碾熄,他盯着不怕死的叶初夏,眼底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我还可以更霸道一点。”他的声音沙沙的,就像旧上海那种留声机播出来的音质一样,含着别样的韵味来,叶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控着她的头,将她拉向自己,然后薄凉的唇含上去。唇与唇的相接令叶初夏倏然睁大眼睛,她盯着容君烈。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暴虐地吻上她,可是事后他翻脸无情,说离婚就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现在她不可能再让他这么欺负她。
叶初夏大眼一睁,眼波横过去,娇嗔道:“若是容达还嫌地儿小,那这世上也没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了。还有啊,我可不是来让你批准的,因为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就是容达的副总了。”
容君烈不理她,径直拿起桌上的人事调令塞进她手里,将她推着往玻璃门外走去,“乖,别闹了,来,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说话间,叶初夏已经被他推着走出玻璃门,她一手紧扣着门把,死活不松手,“奥特曼,你别告诉我,你想抗旨?”
容君烈的神情倏然变冷,手下的力道也毫不留情,大力地将叶初夏推出去,然后咬牙切齿道:“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叶初夏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头望去,只看见玻璃门后那道落寞的身影渐渐融进光晕中,落地窗外细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无形中又多了一抹苍桑感。
叶初夏怔怔地看了许久,他依然在乎这个绰号,他心里是否依然在乎六姐?
这个答案她无从得知,如果没有那一晚,她会败给他的坚持,可是生活中没有如果。她清晰的记得,那一晚,他对她确实动了情。
从容达出来,叶初夏在街上晃悠,她有着一个副总头衔,容君烈根本不理她,底下的人见风使舵,自然也不敢把文件交给她过目,最后她成了全公司最闲的人。
也罢,当个闲散副总也好。
叶初夏自我安慰,从御景街一直逛到中心公园,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独自压马路。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一两对情侣手牵手走过,越发显得她形单影只。
走了许久,她一回首,才发现不远处跟着一辆银色卡宴,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她非常熟悉。见她看到他,他冲她邪气一笑,不紧不慢地驶上来停在她边上。
“我从南京路一直跟到这里,身后喇叭声叭叭作响,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迟钝许多。”男人美得有些妖娆的脸上尽是鄙视,来人不是韩非凡是谁?
叶初夏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手横过椅背,将几个布袋子扔到后座上,然后把自己窝座椅里,不言不语。
韩非凡看她一副郁卒的模样,伸出指节分明的食指戳了戳她的太阳穴,“怎么了?容少又欺负你了?”
叶初夏幽怨地瞅了他一眼,“瞧着你怪兴灾乐祸的,就这么希望我被欺负?”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知道,这世上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难过。”韩非凡深情地凝视她,叶初夏被他盯得发毛,一个哆嗦,她推他一把,“得了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被你的后备团给宰了的。”
韩非凡眼波一荡,横她一眼,娇嗔道:“讨厌。”
然后叶初夏发现自己鸡皮疙瘩落了满地,她纳闷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就你这娘娘腔的调子,怎么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
韩非凡挑挑眉,凑过去在她耳边吹热气,一脸委琐道:“要不你试试就知道她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前赴后继了?”
叶初夏推开他的脸,就听到耳边划过一声尖锐的呜笛声,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一辆白色布加迪飞快闯过斑马线,那惊鸿一瞥间,竟是容君烈冷硬含怒的脸。
这一晚,叶初夏故意在外面玩得三更半夜才回去,韩非凡开车送她到别墅外,见里面黑灯瞎火的,他不由得轻佻道:“宝贝,你瞧在这里,你根本就无足轻重,还是跟我回去吧。”
叶初夏白了他一眼,抖落一地鸡皮疙瘩,“韩非凡,我能不能拜托你,别把肉麻当有趣。”
韩非凡作一脸受伤小媳妇样,委屈得瞧了瞧叶初夏,直到她作势要打,他才收回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快进去吧,我看你进了屋再走。”
叶初夏没有跟他客气,冲他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推开铁门进了别墅,铁门磨着门框发出“嘎吱”一声悠长的声音,然后“咔嗒”一声合上了。
韩非凡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抿抿嘴,然后踩住油门,银色卡宴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夜的长空,一个漂亮的甩尾,消失在山路尽头。
叶初夏套开锁,浑身无力地走进玄关,按开玄关处的路灯,她靠在窗上费劲的将高跟鞋脱下来,然后踢到一边,看着鞋柜里一丝不苟地放着一排男鞋,她突然来了气,伸手一阵乱挥,将男鞋全部挥出了鞋柜,看着凌乱了一地的鞋子,她这才像解了气般,向里面走去。
穿过客厅,她径直往楼上去,耳边冷不丁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了?”
叶初夏刚踏上第一阶楼梯,被这道冷冰冰的声音吓得腿软,她猛得回头望去,就见客厅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指间夹着的烟头腥红,他的俊脸便在这幽暗的光线里若隐若现。
叶初夏近视,可是依然能看见容君烈脸上的神情,那是介于忘怀与追忆间的矛盾神情。在很多的不眠夜,她曾从楼上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他这样的侧面,那时候,她觉得心疼。
此刻,她却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她转过身去,一步步从光亮走入黑暗,与他融在一起,微微仰起头,她倔强地盯着他,“我回不回来你不是都不存乎么?那又何必管我。”
“你去哪里做了什么,我不会过问,但是麻烦你,别偷得人尽皆知,你不嫌丢人,我还怕戴绿帽子。”容君烈手指收紧,将烟夹得扭曲,可是火光仍滋滋的燃着。
今晚他早早的回来,面对一室冷清,他突然很烦躁,站在这里吸烟,一只又一只。可是他不想承认,他的烦躁是因为这个家的女主人还没回来……
叶初夏被他的话激怒了,她冷笑道:“什么时候视世俗眼光为粪土的容少也这么在乎名声了?这三年,你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何曾兴师问罪了?我不过一晚晚归,就要让你戴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也太霸道了一点?”
风扑打着窗帘啪啪作响,叶初夏昂首瞪着容君烈,她穿着一件粉色低领洋装,容君烈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内有丘壑”,一时之间,热气涌上心头。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将烟放进嘴里,这才发现烟已经烧到了头,灼伤了他的手指,他生气地将烟蒂扔向地面,抬脚碾熄,他盯着不怕死的叶初夏,眼底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我还可以更霸道一点。”
他的声音沙沙的,就像旧上海那种留声机播出来的音质一样,含着别样的韵味来,叶初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控着她的头,将她拉向自己,然后薄凉的唇含上去。
唇与唇的相接令叶初夏倏然睁大眼睛,她盯着容君烈。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暴虐地吻上她,可是事后他翻脸无情,说离婚就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现在她不可能再让他这么欺负她。
双手拼命地推着他,叶初夏趁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沦陷,否则她再也没有退路。唇上的啃咬火烧火辣的,带出别样血腥的激情。
“放……放开……”叶初夏分不清自己为什么流泪,这么多年以来,他一个小小的体贴动作就能让她感动很久。还记得有一次来大姨妈,她疼得在沙发上打滚,恨不得就此终结了自己。
就在那时,容君烈从公司里回来,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她。她感觉很狼狈,所以撑着发虚的身体要回房间去,走了一半,就全身虚软地倒向地面。
她以为自己必定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可是没有,她跌进了一副温暖的怀抱,他将她抱回到沙发上躺下,找了止痛片来给她吃,然后将温热的双手搁在她的肚子上,帮她驱寒减痛。
当时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一声大过一声,都是在告诉她,叶初夏,你完了,你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现在,叶初夏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它告诉她,叶初夏,你这辈子都完了,因为你已经爱这个男人爱得不可自拔,可是他并不爱你。
泪如雨下,在他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时,却戛然而止。容君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女人。她唇瓣红肿,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粉红色洋装已经被他撕破,半挂在她腰间。
他口干舌燥,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要了她。
冲动过后,他渐渐恢复冷静,压着她的双手慢慢松开她,他站起来,脱下西装罩在她身上,将那景致一并罩住,“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残忍,恐怕只有叶初夏明白,她坐起来,将西装扔到地上,弃之如敝屐的姿态,她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当初道明寺说的话,“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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