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脸侧被指甲划开,明明很轻的伤,心头却仿佛跟着被割开一道。“是我的疏忽!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拿刀捅我!”他按住她双腕将她钉在墙上,泛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她。...
话没说完,沈书意抽出自己的手,顺手拔掉输液针下床,跌撞着去一侧衣帽架。
陆宴箭步上去扶她,感觉她浑身都在不自觉地发颤。
不知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因为太害怕。
沈书意顾不得谁抱着自己,从包里翻出手机,去看短信,去看邮箱,又去翻未接电话。
什么都没有。
希望落空,她一双眼睛短暂的空洞下来,像突然丧失灵魂的木偶。
过了片刻,她忽然抬手撑住墙面,手背上拔针时划开的伤口渗出血珠,很快顺着手背,流到手腕,再被病号服的袖口吸收。
病房里的两个男人都留意到了。
但没有人敢去提醒她处理伤口。
她仿佛一碰就会碎,脸上的白透出一种晦暗惨淡,就连眼底,也看不见光亮。
沈书意挣扎开束缚,双掌推着墙,着急要转身,手里还死死捏着手机。
她的用意很明显,她要出去找程望。
到了这时候,陆宴才不得不一把拉住她。
“你高烧才退一点,一个人怎么找他?”
沈书意忽然神情一变,转身一耳光打在他脖子上。
“我就是因为相信你!”她声嘶力竭。
她责怪他人,更责怪自己。
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逃避?
只是饭桌上的气氛让她觉得难受罢了。
她多忍耐一会儿,不把程望交给别人,根本不会出任何事!
陆宴脸侧被指甲划开,明明很轻的伤,心头却仿佛跟着被割开一道。
“是我的疏忽!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拿刀捅我!”
他按住她双腕将她钉在墙上,泛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她。
“可一切都要在你康复之后!”
崔云尚微微睁大眼睛,更深入地认识到,陆宴是个多么危险的疯子。
可换个角度,如果希望不足以多到让沈书意活下去,那么或许可以试试让她拥有足够多的恨。
不。
崔云尚猛地回神,将目光从门口对峙的两人身上移开。
不对。
满怀恨意的活,那简直生不如死。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他冲过去,试图拉开陆宴。
“让她恨你,为此伤害你,然后放任她怀着满心的恨意和良心的谴责活后半辈子吗?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陆宴转眸,恶狠狠看向他。
不等他有所行动,沈书意忽然伸手抱住他。
她没什么力气,几乎搂不住他的后背,但她在努力,手臂滑下去一寸,就再攀上来一寸,不停重复。
“带我去找他,求你……”她嘴里呢喃,声音听起来可怜。
她眼里只看得到他?
陆宴心头一动。
下一刻,却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刺骨的水。
“随便谁,带我去找程望,求求……”
沈书意的嗓音嘶哑破碎,可陆宴听得清清楚楚。
他骤然捉住她的手腕,一瞬间失了力道。
可手腕的主人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抬眸,用一双红肿的泪眼绝望地看着他。
陆宴闭上眼睛,看不得她这样的眼神,
“我带你去找。”他哑声说。
崔云尚松了一口气,立即去找护士帮忙,替沈书意换衣服。
这期间,陆宴绷着脸走出单人病房,去到楼梯间的小窗边摸出一根烟。
他戒烟很久,身上原本没带烟。
等沈书意苏醒期间,他心底的燥郁和戾气压都压不住,于是出去买了包烟。
这是他第二次打开烟盒,里面却没剩几根。
“有几成把握找到宝宝?”崔云尚的声音响在身后,透着股疲惫。
陆宴没有转头,望着窗外不远车流奔涌的大道,将烟嘴送到唇边抿住,两腮微收,喉结滑动,一口咽下半根。
“问来做什么?”
他转身,说话时烟气从口鼻中逸散,沉黑冷厉的眼睛隔着轻薄的白雾。
将剩下的半根碾灭在烟盒上,再和烟盒一起塞进一侧的垃圾箱。
他迈开长腿,两步走到崔云尚身边,顿住。
“问了有什么用?”
微微俯身,他朝着他的脸,轻蔑又厌烦地吐出两个字:
废、物。
倨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苦涩的烟气随之从鼻端轻轻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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