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后背冒了一层冷汗,震惊地看向他:“顾北知,你拿刀做什么?” “我是法医,还是党员。”顾北知将刀子举到半空中,见她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杀 人吗?” 说着心惊肉跳的话,却还是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今日夜间至明日午后,冷空气将再次来袭,本市及周边沿海地区将迎来特大暴雨,期间伴着六七级大风,短时风力可达八级,请市民朋友们紧闭门窗,注意防范……”
信号不稳定,车内电台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音,主持人的说话声也断断续续。
“导航显示在这附近。”网约车司机将车子靠边停下,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排的乘客,“应该到了。”
顾北知睁开眼,他看向右手边的那家咖啡店,写着‘玫瑰物语’四个字的招牌被吹得哐哐作响,耳边还有树枝划过车玻璃的噪音。
“是这里,谢谢。”
下车时,风卷起了大衣一角,他丝毫不显慌乱,径直朝咖啡店走去。
推开门,一墙之隔,温暖如春。
店内播放的是维瓦尔第轻快愉悦的小提琴协奏曲,仿佛将里外分化成了两个世界。
时辰抿了口面前这杯苦的跟中药汤似的热美式,见到来人,艰难地吞咽下去后提起话音:“喝什么,我请。”说罢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越过半张桌子对准桌角的二维码扫了起来,手指滑动一目十行,最终停留在滴漏咖啡上,“老样子,冰的不加奶不加糖?”
整个过程太过自然。
顾北知全程不发一言,他将外衣脱掉叠放在一旁,似乎早已习惯二人这种相处模式。
下了单,时辰也不看他,继续托腮盯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台风要来了,我以前还以为宁城都是暖冬呢。”
“台风这么爱你,跟到这来。”
这人一开口就气死人不偿命 。
时辰翻了个白眼,牙根儿直痒痒,想咬人了。
“你的热牛奶。”或许是人少的缘故,没过多久,一名年轻的店员就端了杯牛奶放到时辰面前,还贴心地提醒道,“小心烫。”
这是刚刚给顾北知点咖啡时候一起下的,毕竟热美式的味道实在让人敬谢不敏。
“谢谢。”时辰抬眼看向对方,笑眼弯弯。
“不客气。”店员对上她的视线时有些不好意思,余光瞄到了对面笑而不语的男人,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吐出两个字,“慢用。”
顾北知今天穿了件量身定制的深色衬衫,抬手整理衣襟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胳膊上锻炼有效的肌肉,见人走远了,抬眼看向时辰,游刃有余地笑道:“这么久没见,没别的话和我说吗?”
“顾主任,食不言寝不语。”时辰语气疏离却笑得很讨巧,“这还是您教我的。”
顾北知的声音听不出是嗔怪还是淡然:“不叫老师了?”
“我又不当医生了。”时辰偏头,目光看向去而复返的服务生,“您要还是我老师的话,能教我什么?”
服务生手上端着一个铁质小托盘,上面放了一只装了冰球的玻璃杯和一瓶制作好的咖啡,摆放间不觉又多瞄了时辰两眼:“慢用。”
顾北知看透了这种小学生的把戏,面上嗤笑,他把身子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一语双关:“时辰,我能教你什么,你不知道?”
说话间,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看向对面的人,手指轻拂过咖啡瓶外面的包装,指腹瞬间染上一层湿意。
轻轻划过,便留下水渍,玩的有些不亦乐乎。
时辰被他盯的心里发毛,那只在瓶子上作乱的手,游走的地方仿佛变成了她的尾椎骨,她撇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说这话还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顾北知步步紧逼,反问。
“难不成顾主任今天找我来是想复合 ?”时辰捋了下头发隐藏自己的不安。
顾北知把杯子挪到一旁,眼镜遮住了他眼底的锋芒,给他整个人裹上一层书卷气。
见时辰面色不虞,他轻轻‘哦’了一声。
尾音上扬,让人听不出喜怒,反而像是挑衅。
杀人犯法。
时辰咬紧后槽牙,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她扭头将视线移向窗外试图让自己不被他影响。
可顾北知却偏不如她愿,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引她注意力:“你这样倒让我觉得,你似乎对我余情未了。”
时辰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猛然回头,却撞进了他满是笑意的眼底。
老奸巨猾。
如果眼神能刀人,顾北知大概已经被砍了无数次。
“我们真没什么好聊的。”时辰小脸冷飕飕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起身便要往外走,“今天这顿算我请你。”
打不过就跑,还真是她一贯作风,顾北知看着时辰的背影好笑地摇头,不紧不慢道:“看来被我说中了。”
厚颜无耻!
不要脸!
时辰能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背。
她深呼吸,转身,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俯视对方,面上强忍怒气:“顾主任,如果您是来找我吵架的,不好意思,这项业务可是要收费的。”
“掉钱眼里了?”顾北知一点也不气,他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小臂,“时辰,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时辰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挑了下眉,身子倚靠在自己这一侧卡座的靠背上,笑眯眯道:“毕竟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啊。”她重新坐回去,不甘示弱地反将一军,“难不成,你能帮我托关系找工作?”
“明目张胆要走后门。”顾北知敛眸,“那今天这顿,你怕是请不起了。”
时辰没想到对方会接招,冷哼一声:“也只有您能把受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顾北知厚颜:“多谢夸奖。”
时辰被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气得口不择言:“我看纪委下一个查的就该是你了。”
顾北知这个人的长相其实更偏清冷薄凉,他只有在抬眼算计人的时候,嘴角才会挂上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笑容。
就像现在。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医院了?”他身子前倾,尾音上翘,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暧昧,“你查我啊?”
时辰头皮一炸,在他凑近的时候身子往后仰,瞬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着脖子僵硬地开口:“顾主任似乎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三院心内科的招牌跳槽到市局转行当法医,在这个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名。”顾北知太了解时辰了,对她这个说谎的表情看破不说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何况……”时辰不甘示弱地看回去,“顾北知,你怕我调查吗?”
“好久没听到有人连名带姓这么叫我了。”他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行为,在以前就叫欺师灭祖。”
“那也得要您先有个当老师的样子才行。”时辰的头微微歪了一下,似笑非笑,眼底的胜负欲在此刻燃到顶点,“毕竟您和自己学生谈恋爱的这种行为在以前也挺离经叛道的,不是吗?”
雷暴前从云层里钻出来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在时辰身上,仿佛给她周身镀了层金纱,仔细看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发光。
见顾北知难得词穷,她略显得意地挑眉笑道:“您要以身作则啊,顾老师。”
飞扬跋扈。
盛气凌人。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好似造物者精心雕琢过的完美,就连眼角的那颗痣都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勾得他心痒痒地想把人摁在这里亲。
顾北知避开了她这个笑,镜片反光盖住了他眼底的深意:“青出于蓝,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说罢,他直起身子端坐起来,“听说你离开医院后一直没工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
时辰才不信顾北知会这么好心,她大方地摇了下头:“不用麻烦您,我现在挺好的。”
顾北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听说了,你这次从非洲坐着中科院的专机回来的?”
“朋友之间行个方便。”时辰不以为意。
“你朋友倒是挺多。”顾北知说话的同时抬起胳膊托住下颚,神色意味不明,“男朋友?”
时辰还未开口,她的视线就自然而然落在对方的手上。
这让她想起了刚进三院时,正好赶上顾北知做的一场微创心脏封堵教学观摩手术。
小小的观摩室里挤了数十人,她站在最外层看着不足十寸的小屏幕,全程都被主刀医生的那双手所吸引。
无论是静脉穿刺还是塞入导管,他的动作流畅且平稳。
与其说是教学,不如说更像是一场艺术盛宴。
回忆像根针深深刺痛了时辰的心,又酸又胀。
她回神,双手握着面前的咖啡杯,瓮声瓮气道:“普通朋友。”
顾北知听后又是轻轻‘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认识吗?”
“你当然不认识。”时辰被他这种节奏逼得心烦气躁,“他还在读博。”
“怪我年纪大了。”顾北知嘴角一扯,弧度讥讽,见时辰一副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样子,说出的话都含沙射影起来,“你该不会把我教你的,都教给他了吧?”
“顾北知!”时辰腾得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斯文败类。
这个词果真是他的代名词。
顾北知见时辰眼角泛红,知道是真气急了,他脸上并不带愧意,只是嘴上说了句‘抱歉’。
越想越气,时辰身子微微发抖,手腕强撑在桌面上,就连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些:“你是该道歉,毕竟我就算交了男朋友又怎样,跟你有关系吗?”
顾北知蓦地抬眉,神色平静地盯着她,随即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扮演着一个无辜被人误解的良师益友,声音里略显无奈:“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吧。”
“针锋相对?”时辰觉得这个词十分荒诞,她几乎气笑,连忙划清界线,“顾老师,我可不敢跟您作对。”
而下一秒,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毕竟我没有第二次机会被您开除了。”
顾北知一贯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情,时辰干脆将心里那些不吐不快的话都讲了出来:“您是心内的一把手,也是我当初的带教老师,您最清楚当年那起所谓的医疗事故的真相。”她面上自嘲,可桌面下交叉握拳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每个手术都有风险,就连阑尾炎都有可能丧命。但院办怕担责,就把我们做医生的推到风口浪尖,让大众去指责,让家属去泄愤。您也是医生,您觉得合理吗?”
顾北知被她看得胸口蓦地一沉,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却嗓子干涩,发不出声。
时辰见他语塞,伸出手横在他面前:“哦,我不该这么问,您肯定觉得合理啊,要不然怎么能让我去背这个黑锅当替死鬼呢?”
顾北知停顿了一秒:“你为什么不觉得当初离开医院是件好事?”
时辰失笑:“顾大主任,我从来不知道失业是一件好事。”
“当年那起医疗事故影响很恶劣,不止在网上有舆论风波,就连院内都不公开真相,同事之间得到的信息都真假参半。”顾北知缓了缓,拿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润了下嗓子,不是诘问而是在阐述事实,“你觉得如果继续留那,能承受住风言风语和别人的指指点点吗?”
时辰硬着头皮:“我又没错。”
“时辰,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能用对错来评判。”顾北知语气温和,像是回到了当年对她悉心教导时的样子规劝着,“非黑即白的道理,在你迈出校园大门的那刻起就该被丢掉了。”
“不。”时辰不想服输,她目光灼灼,像只初生牛犊的小兽,第一次在人面前张开自己稚嫩的獠牙,“顾北知,你信恶有恶报吗?”
阳光渐渐被乌云笼罩,一声震天雷响,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顾北知视线落在狼狈躲雨的人群中,淡淡道:“我只信,事在人为。”
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如今却如同对簿公堂般对峙着,不免叫人唏嘘。
顾北知将剩了半瓶的咖啡都倒进玻璃杯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到胃里有些刺痛,他眉头微锁,吐出一口气后随口一提:“你知道警察最近在查你吗?”
“查什么?”时辰冷然。
“查你有没有作案的嫌疑。”顾北知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时辰将旁边冷掉的咖啡挪近了些,捡出一块方糖丢了进去,复而用咖啡匙边搅拌边问:“这算不算泄露机密?”
“如果你做过,就算。”
“所以你笃定我没做过?”
他不答反问:“你会让我失望吗?”
时辰搅拌咖啡的手停了下来,抬眼正视对方:“顾北知,其实我犹豫了很久今天要不要和你见面。”
顾北知此刻变成了倾听者,抬了下手示意她继续说。
“说真的,当时离开医院时我挺恨你的。”时辰想起那段‘前尘往事’竟然还有点想笑,“一是恨你没有在出事时替我说话,反而跟院里一样选择用息事宁人的方法将我开除。二是恨你这个人冷漠绝情,连分手都要我来提。”
顾北知神情复杂,眉宇间尽是不认同。
“但都过去了,无论我们分手后的这一年里你谈了多少次恋爱,又或者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学生都没关系。”
时辰释然一笑,“顾北知,我不在乎了。”
顾北知听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声,一时哑然,他视线落在杯子底部因为水珠流下来而形成的一圈水痕上,良久后缓缓开口。
“对不起。”
比起之前没有诚意的‘抱歉’,这三个字便显得格外沉重严肃。
在时辰记忆中,顾北知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
而眼前这个向她低头的男人显然有些陌生,时辰并没有扳回一城的快意,她不知道该不该用原谅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头疼的作罢,只是故意忽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面前凉掉的牛奶上和咖啡上。
“可如果我在乎呢?”
手一抖,弄巧成拙了。
她连忙抽出纸巾盖在桌面那一大滩洒出来的牛奶上,避重就轻道:“这杯子太滑了。”
顾北知一把抓住时辰纤细的手腕,刚要出声,就见服务生端着托盘和抹布朝这边走过来。
他一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熟悉的温度。
服务生收拾的时候瞄了一眼二人,他将空杯放进托盘里后小声询问时辰:“需要再给你一杯热牛奶吗?”
“不用了。”
“店里有新烤的曲奇。”他解释,“是赠送的。”
时辰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服务生略显尴尬,见她似乎并没有想要接话的意思,耳根发热,落荒而逃。
顾北知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待对方走后他才开口:“我从来不知道咖啡店会送饼干。”
又是这种夹枪带棒的话,好像方才片刻的求和只是她的错觉。
时辰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顾主任,如果当初您在医院里提一句喜欢吃饼干,我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您能天天吃,甚至都不带重样的。”
一触即发,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手机铃声突然打断。
时辰原本冷着的脸看到来电显示时松动了些,她抿了抿唇,勉强挤出一个笑。
“下班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笑容真诚了些,声音明显欢快不少,“好,那一会儿见。”
顾北知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冰咖啡,胃好像更疼了,看着她笑了笑:“变脸变得真快。”
时辰不想跟他争辩,正色道:“顾主任,叙旧也叙完了,咱们回到之前的那个话题。如果警察调查我还是因为当年那起医疗事故,我不奢求您能替我美言几句,只希望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顾北知脸上的温和斯文褪去,他眯着眼睛,眼底冷意十足:“你就这么想我?”
时辰最害怕他这个表情,眼神躲闪,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辩解道:“落井下石的行为您可能不屑干,我也只是有备无患。”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外衣便要走。
“这么着急,是约了中科院的博士生?”顾北知心底莫名腾起一股燥意,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让时辰节节败退,“他给你托关系了?”
时辰咬牙切齿,低声骂他:“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多龌龊吗?”
“龌龊?”顾北知喉结微动,玩味地念着这个词,随后又觉得十分可笑,“时辰,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我是豺狼虎豹,别人都是佛性禅心啊?”
时辰说不过他,她外衣套在身上,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对方,打开手机去扫桌角的二维码结账,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说道:“我说过今天这顿我请,但我不后悔今天选择见你,毕竟全当为之前的学费买单了。”
“学费?” 顾北知瞳孔微沉,晦涩不明,“好,那今天我就教你最后一堂课。”
时辰正低着头看手机,突然感觉一道黑影压过来。
她头皮一紧,忍不住退了半步。
后腰紧贴桌角,有点硌人。
她皱眉,一双大眼睛凶狠地瞪过去:“你要干嘛?”
顾北知没有回答,他的手一一抚过餐桌上摆放的餐具,最终落在一把银色甜品刀上。
拾起,还用的是拿手术刀的持弓式,眼神冷漠的吓人,似乎在想要如何将她拆骨剥皮,一点点吞噬入腹。
时辰后背冒了一层冷汗,震惊地看向他:“顾北知,你拿刀做什么?”
“我是法医,还是党员。”顾北知将刀子举到半空中,见她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杀 人吗?”
说着心惊肉跳的话,却还是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忽地松手,刀子落地发出‘叮咣’一声脆响。
这声尖锐刺耳,引来咖啡店里其他人的注意,包括方才那个被时辰看了一眼就害羞的服务生。
随即,顾北知向前一探身,稳准狠地擒住了时辰的下巴。
像是被老虎钳夹到一样,疼且狼狈。
时辰有些恼,压低嗓音:“你发什么疯!”
顾北知大约是真的吃错药了,他松开手看着上面微红的指痕,手掌转为揽住她的后脑勺,一偏头便吻上去,连带着时辰还未成形的怒气一同吞进肚子里。
这个吻来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大约只一秒,时辰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顾北知用拇指擦过唇角,看着指尖上沾染的口红,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走过来的服务生,别有深意道:“学会了吗?”
此刻,窗外的天由阴转晴,一缕阳光钻出云层,透过玻璃窗正好折射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只觉得双眼酸胀刺痛。
顾北知掏出一张现金塞到杯垫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后退一步恢复了他经常示人的绅士模样。
“时辰,好久不见。”
那人悦耳的声音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
时辰偏头不语,直到身边再没有那熟悉的味道后才转过身,眼尾泛红地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是啊,顾北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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