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个女佣收拾的?居然把这样的套装压到了杂物下面,但愿还能处理好。我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一扭头,见祁宴已经放下了叉子,手里拿着一本相册。我看过去时,他刚把相册放下,手里只剩一张照片。我看过去,果然,是我姐姐和他的那张结婚照。我问:“这是你跟我姐姐吧?”祁宴愣怔地看着照片,我问了两遍,他才醒悟似的朝我看过来:“不然还能是谁?”...
祁宴瞪了我几秒钟,神色减缓了几分:“我不舒服,想自己休息。”
又好像怕我问似的,主动解释道:“身上还是没好利索,容易累。”
我到床边坐下,说:“从昨晚累到现在呀。”
“那可不。”祁宴凉凉地瞥了过来,“昨晚我可是气得一夜没睡,在外面跑了好几圈才冷静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才不信。”
“管你信不信。”祁宴白了我一眼,躺了回去,说,“出去吧,我休息了。”
看来果然是半点也没有消气。
虽然范伯伯那么自信,我却做不到。一直让他这么生气,对权御的事肯定只有坏处,毕竟祁宴跟他已经结仇了。
于是我想了想,说:“那你想吃点什么吗?”
祁宴闭上眼,说:“不必了,谢谢。”
“那你想喝水吗?”我说,“我去给你倒茶。”
祁宴仍面无表情:“不必了,谢谢。”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稍久,祁宴睁开了眼。
他可能是以为我已经走了,看到我,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都气了一整晚加一早上了,”我说,“我实在是不敢走呀。”
祁宴看了看我,再度闭上了眼,说:“我们家人不会杀他的。”
我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说真的?”
祁宴歪了歪嘴巴,发出一声冷笑。
我自知失态,忙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确定?”
祁宴说:“我爸爸不同意。”
“你爸爸?”
“嗯。”
祁宴的爸爸不是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吗?
当然了,这病分程度,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糊涂的。
我正想着,祁宴又睁开了眼,瞧着我问:“不想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你爸爸比较善良吧,那毕竟是杀人。”我从心底觉得,他爸爸应该是个温和的人,强势的男人跟他妈妈那种女强人在一起,应该会比较困难吧?
祁宴勾起了唇角,这一次笑容显得真实了几分:“他知道你这么说,会很开心的。”
我说:“那你就帮我转达给他。”
祁宴敛起笑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过很遗憾,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权御一旦死了,他就会升译成为你心中不可割舍的男人。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活着,反正那种男人你很快就厌了。”
我说:“你爸爸说的有道理。”
祁宴挑起了眉梢:“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的确,我其实很想反驳,说我跟权御交往那么久,其实我爸爸出事前那段日子才渐入佳境。
我觉得权御是一个越了解越觉得心疼的人,他冷静克制的外表下,是那么的孤独。我能够感觉到,我还是不够深入他的心灵,那里一定有一个很孤独的角落。
不过,我当然对祁宴讲这个,便说:“我是真的这么想……不知道阿美有没有告诉你,权海伦跟我讲了一些事。”
祁宴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直接说:“但你一点也不信。”
“不能说一点也不,”我说,“任谁听到那些话都会动容的,只是我……算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死掉。”
祁宴眯起了眼睛,歪过了头:“你这话我会误会的。”
我问:“你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暗示我,”他笑了起来,“特地告诉我,你跟他不可能了,是要我怎么想呢?”
“是说我不会把你给我姐姐的补偿金养他,”我说,“那笔钱我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办,但肯定不会用在这种事情上。”
祁宴果然是在气这个,神色温和了几分,说:“用在你跟孩子身上就好。”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说:“你也不要想歪,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你我都了解这一点。”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祁宴的声音,我忍不住动了动脖子,扭头看向祁宴。
见他正看着我,神态痴痴的,就像在看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透过我看另一个……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没理会我的问题,只望着我说:“我最近一直在想……”
他说着,手动了动,握住了我的手,“你对我这么糟,是不是反而证明你心里其实对我……”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怎么想。”我忍不住截住他的话。
不等他继续,我接着说:“我自认我是有几分姿色的,你想要找个跟我完全一模一样的肯定也很难吧?”
见他张口,显然是想打断,我忙加重了语气:“我现在觉得,你对我姐姐的……感情应该是真的,你对我也主要是因为这个。这种心理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要明白,如果人有灵魂,我姐姐会很心痛的。”
祁宴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抿了抿,像是被将住了,许久才说:“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也许有的。”我说,“相信人有灵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可以相信我爸爸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我妈妈,还有我姐姐。”
祁宴却摇了摇头,目光显出了几分固执:“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我说:“那是我姐姐说,不是我嘛。”
“我知道,她说没有。”祁宴说到这儿,目光忽然暗淡下来,“但我也觉得有。”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最近他因为身体太弱了,不能吃药,别是又发病把我当我姐姐了?
要是他没撒谎,上次趁我被下药占我便宜时,就是他在发病状态呀。
我一点也不想扮演我姐姐。
幸好,接下来,祁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我现在越看着你,就越觉得人确实有灵魂……你和你姐姐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话听得人不舒服,我说:“我们的身体也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祁宴顿时不吭声了。
看来是我怼得太狠了?
对此我也很无奈。
他总是说些让我很不舒服的话,我克制不住地就想纠正他。这股念头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我不想探究它从何而来。
但气氛总是要缓和的,我说:“孩子们跟我说,今天有舞台剧表演,你是不是没办法参加了?”
祁宴一愣,神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抱歉,我给忘了。”
“不急,”我说,“现在还有时间。”
“我有时间,但你要去的话,不能穿平常那身,得穿得端庄点。”祁宴坐起身,掀开被子问,“你有吗?”
我说:“我有的。”
我也有那种比较“太太”的套裙,那还是搬家时刘嫂帮我装进来的,还挺新的,熨一下就好了。
“可惜。
祁宴下了床,说:“想像电视里一样带你去一掷千金地买衣服也不给机会。”
说着,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打开他的手,说:“你也不是没干过呀。”
说完才想起,买衣服那天他在犯病……
祁宴也没追问,起身去收拾了。
我见他不生气了,心也放了大半,便让女佣去帮我回别墅那边取衣服。
这边和别墅的女佣都是新的,所以虽然我尽量准确地描述了,她们还是直接取来了一箱子。
我坐在客厅里,打开箱子找衣服,这时,祁宴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问:“你在干嘛?”
“找礼服呀。”我说着,看向他满当当的盘子,忍不住笑,“食欲还不错嘛。”
“孩子们第一次演舞台剧,总得神采奕奕地去看嘛。”祁宴笑了一声,把盘子放到茶几上,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箱子里杂物蛮多的,我一边找,听到祁宴问:“你小时候演过舞台剧么?”
“没有。”我说,“我们学校学习抓得很严,根本就没有舞台剧。”
“所以你只顾着参加数学比赛了?”祁宴笑着问。
“还有物理。”我提醒他。
他笑了起来。
我将上面的基本相册拿出来,一边问:“你这么问我,难道你小时候演过吗?”
“那当然了,”祁宴说,“我这种艺术家,什么文艺活动少得了我呢?”
“那你演什么角色?”我问,“王子吗?”
“王子都是白人小孩在演,我也不喜欢那个。”祁宴笑着说,“我演的一般都是流浪画家、英俊的钢琴家、潇洒的魔术师,神秘的东方武术家……这样。”
我忍不住想笑:“你不用加那些定语。”
“定语才是精髓嘛。”祁宴笑眯眯地说着,然后不吭声了。
我也找到了衣服,把它拿出来。
也不知是哪个女佣收拾的?居然把这样的套装压到了杂物下面,但愿还能处理好。
我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一扭头,见祁宴已经放下了叉子,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我看过去时,他刚把相册放下,手里只剩一张照片。
我看过去,果然,是我姐姐和他的那张结婚照。
我问:“这是你跟我姐姐吧?”
祁宴愣怔地看着照片,我问了两遍,他才醒悟似的朝我看过来:“不然还能是谁?”
我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不是我姐姐,难道还能是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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