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琛站在人群之后。而正对面的是,孟夫人手捧灵位,走在最前面。孟夫人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一身素白,神情哀痛。赵羽呈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孟听澜,临终之际,依旧坚定赤胆忠心,无愧于西晋国,无愧于神甲军……她永远都是神甲军的骠骑将军。”悼念词念诵完毕,众人纷纷上前敬香。来的人却已无几人熟悉,老的一辈大都已逝,而新一辈的人却也在他身边轮番变化。墨淮琛看着灵堂后的画像。
秦季安虽是疑问,可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墨淮琛闻声,几欲将手中的文书捏碎。
他起身眸子猩红冲到秦季安面前,提着他的衣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秦季安面色阴鸷,轻嗤:“墨御史,威胁我可没有用。”
“杀了我南临还会派其他的主将,没有我你们也救不出那些战俘。”
转瞬,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挑衅地看了江临沭一眼。
“听说御史大人是她的情郎?”
“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对身边其他亲人下手,很心痛吧?”
转而他又说:“她能力不错。”
“哪怕是挑断了左手的筋脉,你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而且对你们也下得去狠手。”
“桀桀——”
“不过可惜,从她进南临国军营那刻起,我就没有信过她,现在不过是叛徒应有的代价。”
一字一句似乎要将墨淮琛吞噬。
他一瞬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拳直接呼在了徐庚思脸上。
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叫他怎么冷静。
“殿下!”
吴楚臻出声将他拦住,他将秦季安一把推开,眼眸中划过一丝暴戾。
秦季安几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因撞击咳嗽几声,可眼睛中却依稀划过狠毒:“墨淮琛,我等着你能杀了我的那天。”
墨淮琛按下手中跳动地青筋。
他心中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外传来一个声音。3
用秦季安换战俘和粮草。
吴楚臻和墨淮琛神色不明地对视一眼,半晌未动。
秦季安正似毒蛇般盯着他们,墨淮琛直勾地对上他的视线。
墨淮琛语气中充满肃杀:“下次见面之时,便是你的忌日。”
秦季安不怒反笑地看着墨淮琛:“今日之辱,我先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还回去。”
墨淮琛望向桌上的口供,神色紧绷。
次日,黎明初生,出殡仪式上阵阵哀鸣。
墨淮琛站在人群之后。
而正对面的是,孟夫人手捧灵位,走在最前面。
孟夫人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一身素白,神情哀痛。
赵羽呈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
“孟听澜,临终之际,依旧坚定赤胆忠心,无愧于西晋国,无愧于神甲军……她永远都是神甲军的骠骑将军。”
悼念词念诵完毕,众人纷纷上前敬香。
来的人却已无几人熟悉,老的一辈大都已逝,而新一辈的人却也在他身边轮番变化。
墨淮琛看着灵堂后的画像。
画像和那日先皇的葬礼一样,上面的人始终微笑着。
而这抹微笑,却让他胸口生疼,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红了。
好似前一秒还鲜活的人,后一秒却离他远去。
他甚至有一瞬恍惚,画像中的人还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墨淮琛抬手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那天是他亲手剖开的她的尸体。
……
吴楚臻伸手搭在墨淮琛肩上,神色担忧,却只能堪堪地道出一句‘节哀’。
墨淮琛抱着胎菊的手倏地紧握,微微点头,指尖僵硬。
直到入殓结束,众人散去。
隐约间孟夫人看见了他,向他走去。
她来到墨淮琛身边,一瞬叹息:“我没有想到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听澜一直都以她爹言为士则,行为世范,是我们没有相信她……”
她声音染上战栗的哭腔,望着那头的墓碑:“去给听澜上柱香吧。”
闻声,墨淮琛的情绪点点溃堤。
他走到碑前手指却忍不住轻抚上墓碑上的名字。
熹微的阳光照耀在上面,也给阴冷的墓地染上一丝暖意。
他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孟听澜,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要来找我还。”
佑德十三年,西晋突袭南临军营。
神甲军凭借一张军事布防图,大破了南临国的数十万大军。
佑德十四年,南临国战败求和,南临与西晋停战议和。
佑德十四年正月,两国签订协议,约定互不侵犯,友好往来。
“诶,大哥忙着去哪呢?”
“你嫂子做了红烧鱼,我赶着回去吃鱼呢!”
我跟在墨淮琛身边看着又重新恢复安宁的大漠边关,嘴角轻轻的扬起一抹笑。
猛然间,我的身体开始了逐渐消散,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我想最后再睁眼看看墨淮琛的脸。
可最终一切都归于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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