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急的时候看到了长椅上幸福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嗓子里卡着的“小姝”突然叫不出口,酸酸涩涩的堵在了喉咙里。看起来,没有他的日子里,云唯姝过的很好。...
国外,病房里。
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下,云唯姝的病情有所好转,胖回来了些。
她的精神稳定下来,不再发疯的伤害自己,但是神智依旧停留在了孩童时期。
此时,云唯姝在院里兴致勃勃的抓蝴蝶,凌然则坐在一边给她削苹果。
靛青色的蝴蝶缓缓落到了凌然的肩膀上,云唯姝轻手轻脚的走在凌然的背后,准备偷袭这只小蝴蝶。
“啪”的一声,肩膀突然被少女触碰,凌然的心跳也好像漏了一拍。
“凌然!猜猜我抓到什么?”
少女樱唇弯弯,神神秘秘的把蝴蝶藏在背后,眼眸里含着盈盈笑意,亮晶晶的问他。
凌然心弦微动,温柔的配合,“什么?”
云唯姝捂嘴俏皮的笑,素白的手心摊开,“蝴蝶!”
“小姝真棒,还可以抓到蝴蝶呢。”
凌然轻笑着夸了一句,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
云唯姝一口吞下,边嚼边看着手掌心里扑腾的蝴蝶,突然伤心的问,“凌然。”
“你说它明天还会来找我玩吗?”
“小姝这么好,它一定会来的。”
凌然又递给她一块苹果。
云唯姝又一口吞下,无聊的坐在椅子上,侧头想了想。
“那你来找我,也是因为我好吗?”
凌然愣住,眼眶突然酸涩,“那当然了。”
“早知道我再快点来找你了。”
凌然从未忘记过云唯姝。
十六岁那年,凌然离家出走闹别扭。
他放荡纨绔,做着明知道错的事情来吸引父亲的注意,想分走一点点父母对哥哥的偏爱。
那天,他在街头没有一分钱,凌然拉不下脸回家,就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当小时工赚上一点儿吃饭的钱。
他满满当当的干了一天,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客人的面直咽口水。
肩膀被拍了一下,云唯姝笑吟吟的把冒着热气的面推给他。
女生瘦的干巴,却眉清目秀,温软的嗓音纯粹,“我减肥。”
凌然最后却被黑心的老板反咬一口他偷东西,他气不过在店里打了老板,老板反手把他送到了警察局。
天色暗下,凌然垂头丧气的坐在警察局里,心里懊恼父亲又会骂他不争气。
却不想他被放走了。
追问时,警察说,“一个挺瘦的女孩说她可以证明老板雇佣未成年,还不给你薪酬。”
凌然动了动嘴唇,在门口看到走出去的云唯姝时,别扭的侧开脸。
耳畔响起警察整理文档时的询问。
“欸小王,刚刚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段......唯姝好像是。唯一的唯,女子旁的姝。”
“看调查,好像是县里升学上来的,才17岁......”
凌然捏了捏拳,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在的嘟囔,“自己瘦了吧唧的,谁稀罕你帮我......”
心里却记下了这个人。
再后来,他一意孤行坚持要学医,终于肯正视了父母对哥哥的偏爱,孤身一人出国学习了将近六年。
国外的日子里,凌然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一门心思只有学习。
举目无亲,让他习惯了一个人,性格也渐渐开始变得冷漠沉稳。
一次研究中,他终于研制了新的一种药剂,被誉为了天才医生。
可他回国了好多次,找到的段云姝每次都不是她。
直至那天偶然刷国内的新闻,看到了媒体上刊登的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赫然是她。
原来她就是云家找回来的女儿,原来她改名了。
急匆匆的回来,看到的就是云唯姝现在的样子。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凌然对她说,“或许你早就忘记我了。”
“但是我一直记得你。”
云唯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想去玩吗?”
凌然冲她眨眨眼。
云唯姝一听就来了劲,一瞬间回神,高声应,“想!”
下午的时候,凌然带她去了游乐园。
旋转木马上大多数都是小孩子,云唯姝突然上去,在众多人中显的有些突兀。
她有点不自在的捏紧了衣服下摆,神色犹豫。
凌然看出来了她的无措,干脆三两步也上去。
“我陪你。”
他轻轻笑。
云唯姝一下笑出声,重重的点头,拉住凌然的手坐在了相邻的旋转木马上。
两个人一下午玩了好多项目,云唯姝笑的开心,接过凌然的冰淇淋,长椅上,她轻轻侧头靠在了凌然的肩膀上。
“和你玩真开心!”
云唯姝稚气的笑,傻乎乎的说。
凌然嗯了一声,宠溺的看她。
再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风尘仆仆的沈西洲。
沈西洲国内的事务前几天终于处理完了,一下飞机,就急匆匆的来找云唯姝。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急的时候看到了长椅上幸福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嗓子里卡着的“小姝”突然叫不出口,酸酸涩涩的堵在了喉咙里。
看起来,没有他的日子里,云唯姝过的很好。
看到他,云唯姝眼睛一亮,“你来啦!”
她站起来,跑到了沈西洲的旁边,“你记得给我带糖了吗?”
“蓝莓味道的那个!”
沈西洲从兜里拿出来摊在手心上,“带了,给你带了好多。”
凌然站起身,从后面缓缓走过来,冷冷的说。
“小姝,糖我也可以给你买,他的我们不要。”
云唯姝拿糖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凌然,纠结的看着手里的糖似乎在纠结选择哪一个人。
半晌,她听了凌然的话,把糖缓缓放回去。
沈西洲目光变得晦暗,失落的看着手里的糖,落寞的重新收起来。
“凌然带我玩,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云唯姝怯懦的看着沈西洲,低低的解释。
“走,我们回家。”
凌然拉起她的手,往回走。
云唯姝被他拉着走,犹豫的跟着凌然走,回头看了沈西洲一眼。
沈西洲拉住了她的手,轻轻问,“你还记得我吗?”
云唯姝吃了一口冰淇淋,笑嘻嘻的说,“我当然记得啊!”
“你经常给我糖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女的脸上突然又暗了下来。
“可是你没有凌然好,和凌然在一起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好多穿着白衣服的怪叔叔,而且我和他在一起不头疼!”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头可疼啦,每天都疼!”
沈西洲艰涩的听她说完,动了动嘴唇,“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云唯姝愣了一下,低下头思考了好长时间。
许久,她缓缓抬起头,唯唯诺诺的摇摇头“我、我好像又忘记了......”
还是忘记了。
沈西洲揪着的心一下被放开,重重的坠下来,压的他上不来气。
他缓缓松开了抓住云唯姝的手。
怔怔的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
刚开始的两天,沈西洲安慰自己是云唯姝只是因为许久未见自己才会对他这么疏离。
所以他日日顶着凌然厌恶的目光厚着脸皮去看云唯姝。
有一天,他因为堵车迟到了半个小时。
天气炎热,给云唯姝拿的蛋糕在半个小时的堵车里,已经变得不再新鲜,蔫蔫的放在副驾驶上。
沈西洲皱皱眉,想来想去还是想给她拿最好的。
索性就又折返回去重新买了一个新鲜的。
回去的路上不再是晚上的高峰期,畅通了许多,像往常一样,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沈西洲提着蛋糕上楼,到病房的门前正打算敲门。
今天的门没有闭住,他犹豫着该不该再敲一敲。
犹豫之间,听到了自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凌然,他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凌然拉窗帘的手一顿,“着急了?”
坐在床上的云唯姝慢慢摇摇头,低声说,“其实我不喜欢他来。”
推门的手顿住,沈西洲滞涩在了原地。
里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怎么了?”
凌然的眼里滑过一抹意外,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
云唯姝茫然的摇摇头,盯着手上的洋娃娃发呆。
“看到他我总是喘不上气,好多次我都以为我要死了。”
她又补充。
“凌然,你可以帮我告诉他不要再来了吗?”
静谧的空气里,沈西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手里的蛋糕,透过病房门上小小窗子,他的目光停在了少女忧愁淡淡的脸上。
沈西洲回去了。
簌簌的风卷的绿叶沙沙,婆娑的树影下,他坐在长椅上,一个人吃完了蛋糕。
他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给了凌然,里面是密密麻麻云唯姝的喜好和过敏的东西。
发送键按下的时候,最后一口蛋糕也吃完了。
他不喜甜,蛋糕太甜了,甜的发腻,眼睛被甜的模糊。
一滴泪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自此,沈西洲再没有去看过云唯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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