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男人,这下胡子拉碴,倒不像什么学生。一路上,程若礼一想起宋烟希就和烧心似的。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宋烟希,竟然就这样走了?又想起她对宋霞的介意,明明是两个人的妹妹,她至于那么说吗?...
晚两小时出发的留学生队伍,在俄国境内遇上了大雪封路。
比原定的到达时间还晚了两天。
一路辗转,舟车劳顿,车上二十来位从五湖四海来的留学生皆是风尘仆仆。
下了火车,众人皆是一套厚棉服,其他部位更是全副武装。
一阵寒风吹过,和掺了冰渣子似的,叫这群留学生直呼天寒地冻。
有事挂心,程若礼显得更憔悴,没心思笑闹。
不过二十二岁的年轻男人,这下胡子拉碴,倒不像什么学生。
一路上,程若礼一想起宋烟希就和烧心似的。
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宋烟希,竟然就这样走了?
又想起她对宋霞的介意,明明是两个人的妹妹,她至于那么说吗?
自己照顾宋霞,还不是因为她宋烟希是他的妻子。
这样想着,程若礼又想起宋烟希那扎人的眼神。
——失望又谴责。
他心里一刺,这时真有些后悔和愧疚了。
明明自己一开始就是和宋烟希说好了一起来俄国进修留学,怎么就成了劝她留在国内了呢?
可是照顾家里的事情,本来就是程家的媳妇、宋家的女儿该干的。9
转念一想,程若礼又理直气壮起来。
宋烟希为什么要逃避责任,铁了心地要来俄国留学?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她倒是一走了之,留下家里一堆烂摊子。
程若礼一阵气恼后,又是一阵担心。
宋烟希从小畏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在被子里也和冰坨一样。
俄国纬度高,如今九月份就开始过冬。
也不知道她匆忙收拾的衣服带够没有,下了火车会不会冷。
之前核对名单上大巴的时候,宋家人闹挺大的。
车上人基本清楚了,那提前走的宋烟希和程若礼是个什么关系。
有一个女同志见程若礼愁眉不展,出言安慰道:“若礼同志,你别担心,反正宋烟希同志都是和你到一个学院学习的,你到时候肯定能见到她。”
她早就听人说留学生名单里有个泉市机械厂厂长的儿子了。
说他相貌好、头脑好,哪哪儿都好,就是英年早婚。
几天相处下来,她也发现这人性格也不错,行为也绅士。
要是他和原配婚事告吹了,她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嫁给他。
程若礼回过神,神色变得礼貌又疏离:“谢谢你,同志,承你吉言了。”
没想到自己在车上那么活跃,这程若礼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
女人不太甘心地咬了下唇:“若礼同志,你之后去哪个学院啊?”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嘲讽。
“李晓玉,你没看出人都不太想搭理你吗?还没话找话的。”
转眼望去,一姑娘戴着红色的毛毡帽,穿着深红的棉袄,整个人和她声音一样张扬热烈。
这姑娘说这话也不显得多管闲事,反而相当坦荡。
李晓玉当场就炸了毛,扭头嚷道:“蒋明明,有你什么事儿啊,要你指手画脚的!”
蒋明明也不想管这破事,就是看李晓玉那往人身上贴的样子不舒坦。
她露出个讽刺的嬉笑,扭过头不搭理李晓玉了。
之后,整车人就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下,到了莫斯科动力学院。
程若礼和蒋明明都在这儿读,一起下了车。
他刚和依依不舍的李晓玉礼貌性地道了别,一转头就看见个戴着大帽、围巾,穿着厚棉服的熟悉背影。
程若礼瞳孔猛地一缩。
这人不是宋烟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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