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曼清没注意他的惊讶,垂下了眼睛,落寞无声。“我在想……我爸妈。”却在他心中掷地有声。卫修齐不由得,抬起头,看见天上的圆月,想起今天是十五。又想起远在边疆的父母,和在狱中不知结果的爷爷。...
再一个记忆点,就是她做得饭菜可口,都有些清香的感觉。
每次去食堂,郑曼清都会给他多打些饭菜。
有时候也和卫修齐搭话,说他脸色不好,要多吃些补身体。
知青队里早有人看他不顺眼,多见了几次,便在食堂里当场就开始叫嚷:“曼清同志,你知道这卫修齐是什么人吗?!可少招惹他,别惹得一身腥!”
卫修齐皮相好,没了什么身份也容易受女人欢迎。
但一朝下乡,没了那些家世光环,这种受欢迎自然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根刺。
针对层出不穷,卫修齐并不在意,可在这个厨娘面前,他竟觉得有几分窘迫。
而向来好脾气的郑曼清竟然板起一张脸,拿着大铁勺敲了敲盆。
“嘿,你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来了咱们村,不都是好同志吗?你自己不和人交往,还要拉上别人,拉帮结派是不是?再有下次我去生产队告你啊!”
音量大又脆生生的,一下就把食堂里其他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郑曼清这话说得犀利又合理,高帽一下就给人扣下了。
那人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说了句什么就端着饭盆落荒而逃。
看着郑曼清义愤填膺的表情,卫修齐忍不住笑了。
郑曼清的脸一下就红了,可这也不妨碍她眯起眼笑。
然后她说:“卫修齐,原来你笑起来也这么好看啊!”
竟完全没有半点给卫修齐特殊照顾的心虚。
但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拉近多少两人的距离。
真正熟悉能起来,还源于卫修齐大晚上睡不着觉,在村里闲逛。
走到河边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发声比笛子柔润,又比葫芦丝脆。
悠扬动听到了有些哀婉的地步,好似能牵动人心神。
和晚风一块来,清凉柔和,卫修齐感觉自己跳动得发疼的神经都被安抚了下来。
他不由得往声源处走去,看见了在河边大石头上盘腿而坐的郑曼清。
她双手拿着什么,放在嘴边吹奏。
分明月色昏沉,卫修齐却能清楚瞧见她那张清丽的小脸。
伴着乐声,他一时竟痴了。
一曲终了,郑曼清睁开眼睛,看见卫修齐,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卫修齐?你怎么也没睡?”
她确实不爱叫人同志或是知青。
可这般连名带姓的,竟然让他听着有几分亲近。
“睡不着。”卫修齐神情恹恹,回得言简意赅。
郑曼清了然:“刚来乡下的人,确实都要适应段时间。”
卫修齐靠近几步,难得好奇:“你呢,怎么没睡?你刚刚吹的是什么?”
郑曼清愣了一下,又冲他摊开手:“是埙哦,我师父教我的。”
她手上是块黑黢黢的陶,被做成了不太规则的球形,上面有一个吹孔、九个孔洞。
竟然是它发出的声音。
卫修齐顿时明白了“其貌不扬”这个成语的实际意义。
郑曼清没注意他的惊讶,垂下了眼睛,落寞无声。
“我在想……我爸妈。”
却在他心中掷地有声。
卫修齐不由得,抬起头,看见天上的圆月,想起今天是十五。
又想起远在边疆的父母,和在狱中不知结果的爷爷。
他心中微苦,有些生硬地安慰道:“没关系,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郑曼清的失落很快化解在她的笑中,掩饰得很好。
“你们文化人真的很会说话,这样有韵味的句子竟然能张口就来。”
然后郑曼清很快转移了话题,她笑着掂量了下手里的乐器,说:“你想学吗?埙。”
卫修齐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曼清就拿着埙放到了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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