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庄子他买下后,便很少来过。只依稀记得,当年救了池羽后,怕府里那些老东西发现,便把池羽送来这庄子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庄子临湖而建,背靠群山,气候适宜,池羽时常下湖捉鱼,再生一堆篝火,将鱼穿在木棍里烤着。...
小女孩被傅云策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庭院里。
她躺在宽大的被褥里,一整夜都在高热惊厥,大夫和丫鬟守了一整夜,直至天空泛白,她才悠悠转醒。
她醒来时,傅云策正坐在旁边的榻上,举着一本书,慵懒地读着。
原本不该他来,恰巧在府里同父母吵了几句,便带着千羿直奔偏院。
她茫然着的环视了一圈,陌生的屋子,又看着榻上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小声问道:“你是谁?”
傅云策丢下书,拧着眉反问:“那你可知,自己是谁吗?”
闻言,她愣住,小小的五官皱成一坨,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这下连傅云策都未料到,喊来了大夫,大夫只说昨晚那场高热烧坏了脑子,她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一个没有记忆,又被彻底抛弃的小女孩,看似没有了任何用处。
傅云策勾起嘴角,俯视她,冷冷道:“本公子救了你,从此你的命属于我,我便是你主子,听令于我,待我完成大业,便放你自由。”
她眸子里一片迷茫,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傅云策又沉思了会儿,说道:“从此以后,你便叫池羽。”
......
傅云策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处。
这座庄子他买下后,便很少来过。
只依稀记得,当年救了池羽后,怕府里那些老东西发现,便把池羽送来这庄子里,居住了一段时间。
庄子临湖而建,背靠群山,气候适宜,池羽时常下湖捉鱼,再生一堆篝火,将鱼穿在木棍里烤着。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主子,这鱼着实美味,您当真不吃?”
“主子,切莫挑食,我那菜园子里的菜,可都是为您种的。”
“主子,‘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是何意?”
那时傅云策红着脸,恼怒:“从何处听来的!”
池羽头一歪,眸子如星光点点,“在学堂时,那尚书千金说的,她托我带这句话给您。”
“......”傅云策似乎堵了一口气,幽幽道:“那可有小公子对你讲过这句话?”
她摇头,傅云策嘴角才抚平,背过身生硬道:“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这世间,情爱才是最飘渺的东西。”
此后,池羽再也没有提起过。
再之后,池羽病发,她昏睡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主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他说。
“主子说我不会死,那我便不会死,因为我的命,是主子的。”
他用药吊住了池羽一条命。
仿佛事情在朝着美好的走去,可谁知,从冰雪里被救起来的池羽,最终还是死在了漫天大雪里呢......
“你救我是因为江小姐吗?”
“我在你身边十五年,你如此对我,有过一丝愧疚吗?”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呢?”
“傅云策,祝你与江小姐,百岁不相离,深情共白头。”
回忆像洪水猛兽淹没了傅云策,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
他伸手擦拭,望着指尖的那一抹湿润,他,竟然哭了?
一切都来得后知后觉,他低声自语:“池羽,你是故意的。”
夜渐渐深了,丞相府灯火通明。
江池月哭花了妆,一双眼睛肿的高高的,江夫人来回踱步,埋怨着江丞相。
“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群没用的废物。”
江丞相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瞪着眼镜,怒气冲冲道:“傅云策是什么人,堂堂摄政王!他若是想隐瞒踪迹,天下没人能找到!”
江夫人手一顿,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地方,她正要开口,就走进来一个身影。
江池月兴奋地回头,但来的人并不是傅云策,而是千羿。
千羿面无表情走到几人跟前行了礼,冷淡道:“丞相大人,江夫人,江小姐,我家王爷遇到了一些事情,这婚宴的事要暂且搁下,还望你们谅解。”
江丞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能比和我女儿的亲事更加重要。”
千羿不为所动,淡漠的眉眼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看来三位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江丞相被他这副不敬的模样惹得更加气了,但奈何他心里清池,此人武功极高,京城的权贵他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还是傅云策的人。
他怒道:“你倒是说来听听,最好是能给我们丞相府一个交代!”
千羿看向他:“既然如此,属下便知无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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