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恒摇了摇头,愣了半晌,将碗筷放好,说:“阿奶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她儿子不争气,她不愿承认那人是她儿子,便一直说自己没有儿子。”颜玉恒声音低沉,带着少年人的清冽和些微的沙哑,娓娓道来。常嬷嬷年轻时死了丈夫,独自拉扯儿子长大,却不想他滥赌成瘾,屡教不改。...
常嬷嬷神色一喜,看向她,笑着问:“怎么才回来?快洗手吃饭吧!”
沈如鸳却神色狡黠,笑着说:“我还带回来一个人,嬷嬷猜猜是谁?”
常嬷嬷歪头疑惑,就见沈如鸳一闪身,露出身后的颜玉恒。
老太太一愣,脸上笑得灿烂:“玉恒?你回来了?”
她神色一喜,一边走来一边念叨:“阿奶记着你今日书孰放年假,左等右等也不来,还担心呢,没想到你们二人竟遇上了!”
常嬷嬷看着颜玉恒困惑的眼眸,立刻解释说:“这是沈如鸳,是这院子主人的女儿,就是我常挂在嘴上的小姐的女儿。”
颜玉恒紧皱的眉头这才放开,心中的大石落下,看着沈如鸳笑眯眯的模样又行了一礼。
“在下颜玉恒,见过姑娘。”
沈如鸳笑笑,见他这稚嫩的模样,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
当下挥手说:“不必客气。”
又见他一身脏污,不由得凑近低声道:“这件衣服都是脚印和泥,快去换件衣服,别让老人家担心。”
说完便兀自解了披风,挽着常嬷嬷,将她按在桌前坐下,说:“嬷嬷坐着,我去厨房端菜来。”
她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没看见颜玉恒眉头一皱,看着她背影探究的眼眸。
吃过晚饭,颜玉恒主动去洗碗。6
沈如鸳放心不下,见常嬷嬷已经睡下,便跟了过去。
她一边走进,一边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洗碗还是我……”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手脚麻利,干净的碗碟已经整齐摞在一旁。
动作这样快,竟是已经洗完了。
沈如鸳诧异又不好意思,看着他认真擦着碗的模样,笑道:“人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倒是不一样,碗洗得又好又快,这样勤快麻利。”
颜玉恒听着她话语中夸赞的意思,不由得耳朵一红,垂下了眸子。
“我与阿奶相依为命,阿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些事自然应该我来做。”
沈如鸳听他提起这个,眉头一蹙,心间的怪异又起来,忍不住问:“我听常嬷嬷说她无儿无女,你却叫她阿奶,这是……”
颜玉恒闻言脸色不好,垂下的眼睫颤了颤,连手都抖了下。
沈如鸳见状便知道自己唐突,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个的……”
颜玉恒摇了摇头,愣了半晌,将碗筷放好,说:“阿奶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她儿子不争气,她不愿承认那人是她儿子,便一直说自己没有儿子。”
颜玉恒声音低沉,带着少年人的清冽和些微的沙哑,娓娓道来。
常嬷嬷年轻时死了丈夫,独自拉扯儿子长大,却不想他滥赌成瘾,屡教不改。
本以为成家立业后能学好,便张罗了一门亲事,却不想更加堕落。
不仅整日饮酒,还打人。
他妻子不堪重负,生下孩子之后就跑了。
那儿子从此更加嚣张,一次喝酒生事,失手伤了贵族公子,被送进大牢判了流放。
“那时候,我还在襁褓之中,后来就和阿奶相依为命。”
他越说声音越痛,眸中越发幽暗,似乎找不到一丝光亮。
沈如鸳看着他,心中一沉,伸出一丝怜惜之情。
可她思索半天,也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劝慰,只沉声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长大了。”
颜玉恒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沈如鸳正想扯开话题说些别的,就见颜玉恒对上她幽微的眼眸,眸中闪过一抹泪光。
问:“你呢?”
沈如鸳愣了一下,没跟上他的思维,问:“什么我?”
颜玉恒看着她,沉了沉声,问:“定远侯去世的发妻,为何会死而复生出现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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