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尧看着神色苍白的岑娆,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捏紧。他记忆中的岑娆似乎总是这样的安静,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她都是这样安静的在不远处看着。以前这份安静总是让褚肆尧心烦,认为岑娆哪怕是亲眼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上床也毫无波澜。...
刹那,褚肆尧呼吸骤停。
手中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原先紧攥着的手机摔落在了地上。
“啪——”
重重一声响,褚肆尧猛然回神,慌张失措上前将浸泡在水中的岑娆打横抱起,转身冲出门上车。
司机眼看后驾的情况也不敢耽误,立即拧动了车钥匙,引擎声轰鸣。
褚肆尧抱着岑娆微微发颤。
岑娆身上穿着法兰绒睡衣,被水浸泡过后变得厚重,贴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褚肆尧垂眸看着怀中的岑娆,双眸不自觉泛红。
名贵西装被岑娆身上的水渍洇湿,布料颜色再次加深,褚肆尧却浑然不觉。
冬夜傍晚,车窗玻璃上升起了层水雾。
窗外是色彩斑斓的霓虹灯,透过水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褚肆尧看着神色苍白的岑娆,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捏紧。
他记忆中的岑娆似乎总是这样的安静,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她都是这样安静的在不远处看着。
以前这份安静总是让褚肆尧心烦,认为岑娆哪怕是亲眼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上床也毫无波澜。
可是现在的这份安静,让他害怕。
车辆疾驰在公路上,司机铆足了劲似乎就在这一刻用,他全力的超车提速,红绿灯上的监控不停抓拍。
终于,车辆停在了医院。
上帝说这注定是一个充满着黑色戏剧氛围的夜晚,褚肆尧抱着岑娆下了车,冲进了亮着猩红灯光的急诊。
“医生!医生!”
褚肆尧慌乱的喊着,医护人员簇拥而上,将岑娆带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褚肆尧靠在灯光昏暗的走廊墙壁上,这时才感受到寒冷。
岑娆身上的水渍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西装外套沾水后变得沉重又黏腻,几乎快要压垮褚肆尧。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原来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自己都做了什么?
褚肆尧瘫坐在地上,绞尽脑汁检索着一切,事情究竟是怎样一步步滑向溃败的?
可是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神情,在现在看来依旧是那样的合乎情理。
他忽然想起那年高中校庆,恰逢岑娆和他冷战,大小姐自己做错的事第八百次降罪于他,褚肆尧不愿认错。
到最后岑娆在舞台上用指尖敲击钢琴键,一曲结束,岑娆站在舞台上,望向观众席的目光甚至没有给他半分。
从那时候褚肆尧就知道岑娆和自己之间根本就无法沟通。
褚肆尧选择了提前离场,他起身的时候岑娆的眼神才看了过去。
岑娆不知道自己是否晚了,但是第一次感知到了什么叫做害怕失去。
她迎着掌声快步下台,追着褚肆尧的背影走去。
搭配礼服的白色高跟鞋是那样的精致优雅,走出礼堂是正在整改的花园小路,高跟就这样陷进了泥潭,但是岑娆还是固执的朝着他追去。
她艰难的迈动着步子,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上沾满了泥泞,眼看着褚肆尧的身影渐行渐远,岑娆忽然很绝望。
她已经往前追了九十九步了,再往前一步,公主的皇冠就会从头上坠落,摔的七零八碎。
“褚肆尧!”
岑娆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
褚肆尧的身影一顿,转过头无奈的看着她。
岑娆白皙光滑的小腿沾染上泥点,褚肆尧蹙了蹙眉,上前几步走到了岑娆的眼前。
她走的九十九步是有用的,褚肆尧保护了她的皇冠。
褚肆尧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校服外套脱下,悉心的帮她擦着腿上的泥点。
……
思绪纷扰时,褚肆尧耳边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他猛然回过神,抬眸就看见手术室的门被医生推开。
褚肆尧慌乱起身,握住了主刀医生的手:“医生,怎么样?”
戴着口罩的男人看上去十分眼熟,他十分淡漠的点了点头:“失血过多,现在已经缝合好伤口,好好休息就好。”
褚肆尧心中大石落地,可下一秒,眼前的医生摘下了口罩。
“褚肆尧,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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