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手上异常违和地抱着个很大的粉色的盒子,看着像是个礼物盒,他正沿着一条石阶往上,往寂寥空远的山上走,远远望去,他脸上表情很严肃,整个背景都呈现一种灰青晕染的色调,极富电影质感。那里好像是片私人墓地。...
江母瞳孔骤缩,对上他深不可测的双眼,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卷走的钱。
难怪!
这些日子陆远洲一直在暗地里帮她,她才能够那么轻易地在江泰泓眼皮子底下做事。
她原以为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仇恨。
因为两年前绑架沈初婳的人其实是江泰泓。
乔语漾告诉江泰泓陆远洲喜欢她,陆远洲也确实对她包容经常帮她,江泰泓相信了这一点。
他也相中了陆远洲的能力,有让他做女婿的想法。
奈何陆远洲已经有了沈初婳这个怀孕的妻子,再加上他又不喜乔语漾不好控制,她的身份说出去也不好听,就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绑架沈初婳害她流产并栽赃给乔语漾。
可她没想到竟是陆远洲策划了江若妍的失踪。
她想起引起她对江泰泓怀疑的那句话。
那就是在乔语漾第一次以江家大小姐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发布会上。
一群老太太来闹事,有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是江泰泓为了迎回自己的私生女害死了江若妍。
那段时间她刚失去女儿,整夜整夜睡不着,乔语漾还整日在她跟前晃,她甚至动了自我了结的念头,整日里神经兮兮。
这一句话直接在她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想到这里,她大睁着眼睛问:“那群老太太是你找来的?”
这个问题陆远洲没做回答,只说:“这些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
江母的身体一瞬间垮下来。
是啊,就算她现在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
现在她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些钱财,经历过一次失去至亲的痛,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她想到刚才看到的照片,眼里含着泪说:“我答应你。”
……
谢老爷子放话让人不要帮陆远洲放乔语漾的消息也传进了晏南的耳朵里,他立即把消息告知沈初婳,“这下你彻底放心了吧?”
他是想让沈初婳跟他一起回美国的。
即使他的家人已经不可能接受他们在一起,经过这段日子他也学会释怀,但他仍想让她回去。
因为她的前夫,陆远洲不是个善茬。
他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拖延廖父翻案的时间,就是因为陆远洲找了他。
那时,他才知道陆远洲一直以来是想搞垮侵吞江氏集团,比他的野心更大。
他当时只有一个条件。
要他事成之后不要救乔语漾。
因为他知道乔语漾就是沈初婳的执念,要是乔语漾一直好好的不受任何惩罚,沈初婳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陆远洲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能比起女人,对于陆远洲来说,利益更重要。
他愈发觉得他捉摸不透,也愈发想要带沈初婳离开,沈初婳不是陆远洲的对手。
沈初婳点头,“嗯。”
她又感激地说:“谢谢你。”
晏南笑了笑,“那我送你离开好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出国,没有过多考虑,“好。”
晏南已经跟她说过他跟陆远洲的交易,只是她实在赌不起,她害怕陆远洲不信守承诺才会寄东西给谢老爷子,再给陆远洲施加一层压力。、
她要确保陆远洲不会救乔语漾。
经过廖父的特别关照,乔语漾和江泰泓就算不判死刑,也会一直被关在里面,直到老死。
虽然她更想让他们现在就去死,但是那样的话恐怕她也很难全身而退。
她只想和小禾苗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对那样的生活已经迫不及待了。
回酒店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好,收拾好之后,临走之前,想到真的再也不会回来,她又一次去了墓地。
先去看了梁泊安。
因为乔语漾和江泰泓一直拒不认罪,什么都不肯交代,所以她至今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明白梁泊安为什么突然逃狱,还跟乔语漾坐到同一辆车上争夺方向盘。
他是在她流产后逃狱的,她流产后住在医院里,是偶然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才知道梁泊安和乔语漾双双出车祸身亡的消息。
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想到这里她一阵鼻酸,把一束向日葵放下,看着他面容清俊的照片站了许久,因为足够熟悉,有太多的回忆,仅仅看着墓碑也会觉得亲近,还会很想念。
很久之后抬手擦了擦眼泪,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离开后,她又去了梁爸爸梁妈妈的墓地。
梁爸爸梁妈妈的墓地是在梁家还如日中天时买的,这片山上的墓地是整个北城的风水宝地,动辄就高达上百万。
她开车过去,已经十二月,尤其这两天天气骤冷,梁泊安那边是一片光秃秃,但这里的风景依旧很好,路两边一排排高大的柏树高大挺拔,中间夹杂着冬青和红梅,许是墓地特有的氛围,看上去幽森肃穆,异常冷寂。
她心里很安静,也有不可名状的悲凉。
目光偶尔往外看去,忽然隔着几棵树的缝隙,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陆远洲。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手上异常违和地抱着个很大的粉色的盒子,看着像是个礼物盒,他正沿着一条石阶往上,往寂寥空远的山上走,远远望去,他脸上表情很严肃,整个背景都呈现一种灰青晕染的色调,极富电影质感。
那里好像是片私人墓地。
可他是南城人,并无亲人埋在这里,他来祭拜谁?
抱着这个疑问,沈初婳鬼使神差地找地停下车,也沿着石阶上去。
一上去,她就看到一片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护着的花海。
冬日的花,郁金香、马蹄莲、洋牡丹,腊梅,各种各样的花衬得此地如同春天般。
在花海中央,有一块墓碑,墓碑前放着那个粉色的礼盒,而陆远洲竟直接穿着昂贵的衣服坐在地上,高大的背影透着萧索,她走近,他也没有察觉,像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一眼看到,墓碑上的字,唯有三个字最清晰。
“小雨滴”
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她如遭冰封般僵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唯有铺天盖地的痛潮水般淹没她的口鼻,酸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她的女儿。
坐在墓前的陆远洲听到一丝细小的动静,他瞬间扭头。
沈初婳就站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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