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躺倒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发起了呆。长相似李安晓的女医生,陈景然连续两天晚归,很难让我不乱想。有那么一瞬,我真想冲出去问问他,他看着那名女医生的时候,有没有把她看成李安晓。可我到底没那个勇气。...
和我长得像的女医生。
我连忙翻开通讯录,找到陈景然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我暗暗松了口气。
陈景然温和的声音传来,“刚睡醒?”
我轻应了声,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陈景然那名女医生的事情。
问了,好像又有点不相信他的嫌疑。
可是不问,我心里却又像有什么东西梗着。
电话那头的陈景然轻笑了声,“我给你带晚饭,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问,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动,就这么坐在床上。
重新打开微信,反复咀嚼杜医生发过来的那三句话。
不管现在陈景然多喜欢我都好,永远都磨灭不了他是因为我和李安晓长得像,才会注意到我的这个事实。
他是因为我这张脸才喜欢我的,我最害怕的就是终有一天,还会有另一个也和李安晓长得相似的人。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回过神,将手机丢到一旁,掀被下床。
循着灯光走到饭厅,就看到陈景然正站在方桌旁,面前摆放着一个塑料袋子,他正将袋子里的快餐盒拿出来往桌上摆。
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脱掉了,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
饭厅内昏黄的灯光打落在他身上,将白衬衫映得也有些发黄,却也衬着他温淡的面容柔和一片。
陈景然忽然回过头来看我,“愣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我走过去,拉了张凳子坐下。
看了眼一次性餐盒里的菜,都是我平时喜欢吃的。
我抬起头看着陈景然,“怎么这么晚回来?”
五点半就下班,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
“副院长请吃饭,推脱不开就过去了。”陈景然将一次性筷子递到我面前,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安静片刻,陈景然突然问:“中午吃了什么?”
“去外面吃了碗面条。”我如实说,“现在外面很多店面都不开门,明天还是大年初一,估计我得自己在家煮面条吃了。”
陈景然轻笑了下,单手托着腮,目光柔和的凝着我,“冰箱里还有些食材,明天我起早些给你做好饭菜,你醒来的时候自己放微波炉热一下。”
“这样,你会不会很累?”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是真的舍不得他劳累。
陈景然温声说:“伺候你,不累。”
那种热乎乎的感觉再次涌上脸颊,我慌忙低下头吃饭,不去看陈景然。
情话一大堆,骚话也不少,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学来的。
整顿饭下来,陈景然都没有跟我提杜医生说的那名跟我长得很相似的女医生的意思,陪着我吃完饭后,便回房拿衣服洗澡去了。
心里忽然像是空了一块,这个夜晚也不知道是白天睡多了,还是心里老想着杜医生说的话,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记不清是第几次翻身了,陈景然按住我的肩膀,一片漆黑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倒是有些沙哑,“睡不着?”
“我去上个洗手间。”我拉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探身过去把床头灯打开,掀开被子下了床,小跑出了卧室。
锁好卫生间的门,我没往厕所走,就站在洗手台前,拨开垂落在脸颊两边的碎发,认真的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我和李安晓是姐妹,我们两个长得像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别人和我们长得像呢,搞的我好像长了张大众脸似的。
初三才上班,也不知道那名女医生会不会休假。
不过就算她不休假,急诊科和住院部有段距离,我和她根本遇不上。
要不还是等明天起床后,让杜医生拍张照片给我看看,看看我和那名女医生是不是长得很像。
至于陈景然那边,我还真的没勇气问。
也怕问出来后他觉得我老纠结他的那点儿往事,会不开心。
我叹了口气,上了个厕所,洗干净手,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最后心塞塞的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卧室,我刚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躺下,陈景然就贴了上来。
大概是白天真的累着了,他没有缠着我做别的,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我。
早上不知道陈景然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醒来后,果然看见厨房的灶台上放着做好的菜,电饭锅保温灯也亮着。
吃完饭,想到昨晚的事情,我摸出手机给杜医生回了条微信过去,顺便让她拍个照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长得像。
过了大概八个小时左右,我收到了杜医生的回复。
她说她今天休假,明天再找机会给我拍。
明天,陈景然休假。
心里一直挂念着那位女医生的事情,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天。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陈景然倒是打了个电话来给我,问我吃饭没有,却始终没有跟我提那位女医生的事情。
最最让我难过的,就是陈景然又晚归了。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墙上的挂钟看。
当时针指向八时,玄关的方向终于传来了开门声。
陈景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单手脱掉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子上,换了鞋进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我,朝饭厅走去,“过来吃饭。”
我关掉电视,将遥控器丢到茶几上,从沙发底下捞出鞋子,走到陈景然身旁,探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
今天他带回来的晚饭是两人份的,也就是说他也没吃。
我故作不经意的问:“今天怎么又怎么晚下班?”
“来了两个病人,多留了会儿。”陈景然将其中一盒饭拿到我面前,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明天休假,你想出去走走还是在家里呆着?”
我吃了口白米饭,含糊不清的说:“还是在家里呆着吧。”
外面街道上空荡荡的,出去了也没什么好走。
吃完饭,没等陈景然动手,我主动把桌上的垃圾收拾好。
陈景然站在一旁挑着眉看我,“想当家庭主妇了?”
我说:“你想太多了。”
做点小家务帮他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可以,其他的例如煮饭做菜这些,估计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陈景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把垃圾装好放在玄关处,折回客厅时我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
闲着没事,我去阳台把晾干的衣服收回来,拿回卧室一一放进衣柜。
忽然一双手臂从我背后穿过将我抱住,那人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上,在我耳边声音轻轻的说:“老婆,我们一起洗澡吧。”
我回过头看他,“你不累?”
陈景然笑,“再累也要洗澡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
真彻望不是我想多了。
给陈景然拿了衣服出来,塞进他怀里,“快去洗吧。”
陈景然拿着衣服没动,一脸期盼的看着我,“老婆,要一起。”
我没吭声,陈景然手臂从我肩头上穿过,从衣柜里取了什么东西出来,捏在手里举到我面前,笑吟吟的说:“老婆,穿这个。”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的脸瞬间涨了个通红。
他手里拿的,正是那天晚上我们去逛街买的其中一套内衣裤。
还特么是黑色的。
我很怀疑,这玩意儿真的能穿吗?
没等我拒绝,陈景然不由分手的拉着我往外走,推我进了卫生间。
随后他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告诉我,那玩意儿不仅能穿,还能换着花样用。
陈景然休息这天,我们就在房子里窝了一整天。
他依然喜欢缠着我,除了我上厕所不让他跟着之外,基本上我走哪儿他跟到哪儿,黏糊糊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以至于整天下来,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就如不知疲惫般,大多数时间都拉着我在某种不和谐的运动中度过。
晚上,趁着陈景然在厨房里做饭,我摸回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看,杜医生果然给我发了微信过来,中午发的。
好几张照片,各个角度的。
越是细看,我的心就越是发冷。
照片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确实和我很相似。
可又不是完全的相似,大概也就像了个六七分的样子。
但这六七分,已经足够让我担忧了。
虽然我从来不觉得和李安晓长得相似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也很厌恶和她长得像,可陈景然他喜欢过李安晓,甚至到现在还是喜欢李安晓的模样,我想不在意都不行。
我和李安晓有七八分相似,可那位女医生和照片里的李安晓却像了个九成。
换而言之,她比我更像李安晓。
那名女医生单看那成熟的气质和有些沧桑的眼神,应该有三十来岁了,如果李安晓没死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
可李安晓确实死了,那名女医生不是她。
初恋真的是个可怕的存在,初恋之后所有喜欢的人的模样,都是她的样子。
其他微信群里都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陈景然所以没人在里面提那名女医生的事,要不杜医生偷偷和我说,估计我就要被瞒在鼓里了。
我咽下心底的酸涩,退出微信,把手机丢回床头柜上。
一转身,躺倒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发起了呆。
长相似李安晓的女医生,陈景然连续两天晚归,很难让我不乱想。
有那么一瞬,我真想冲出去问问他,他看着那名女医生的时候,有没有把她看成李安晓。
可我到底没那个勇气。
害怕看到他露出我不想看到的反应,也害怕他觉得我不信任他。
婚姻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有保障的东西,这年头结婚离婚的人太多了,有孩子尚且能够离婚,更何况我和陈景然之间除了一本结婚证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结就结的婚,回过头来也可以说离就离。
我真正在意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我这里。
这夜,陈景然半哄半逼迫我换上另一套新买的内衣裤,又缠了我一回。
我累极睡了过去,暂时将关于那名女医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初三值班,不能再睡懒觉了。
早上早早的醒来,我和陈景然一起去医院上班。
一路上,他始终没跟我提那名女医生的事情。
心情不太好的回到住院部办公室,刚坐下,立即有医生护士纷纷朝我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和我说急诊科来了位女医生跟我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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