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缓缓落下,城门口也渐渐涌入整齐前进的士兵。不知何时也来到城门口的萧太傅,看着队伍越来越近,哑着声音对身后的迎亲队道:“起乐。”自古:唢呐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而霍瑾邺对刺耳的喜乐充耳不闻,他只是在寻找顾安安的身影。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间散开,两副黑棺渐渐向霍瑾邺靠近。...
……
马车刚踏过城门,一声响雷,惊醒了沉睡中的霍瑾邺。
霍瑾邺呼吸沉重,额上细汗密布,车外已是人声鼎沸。
已经到京城了吗?他闭着眼缓和着,但一颗心却异常的慌,慌的他连手都有些微颤。
“北疆战事平了!听说那名女将今日就要返京了!”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路人的话让霍瑾邺一怔,女将?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顾安安,朝中有几个能上阵杀敌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
回到太傅府,霍瑾邺直奔顾安安院子,可看到的却是一片寂寥。
房中桌案上,放着一张已经落了灰的和离书。
而和离书上日子,恰好是他南下的那日!
怒火霎时烧上了霍瑾邺的心头,难怪爹让他连夜离开,原来是为了助顾安安出征。
他怒极反笑,好你个顾安安,倒学会调虎离山了!
他忍着要把和离书撕成碎片的冲动往萧太傅书房奔去。
书房中,萧太傅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悲痛。
“嘭”的一声,半敞的房门被狠狠踹开。
霍瑾邺一把将和离书扔到萧太傅脚边,咬牙切齿:“顾安安是不是去了北疆!?”
若是换做平常的萧太傅,早已厉声呵斥了。
可此时的他却是不语,只是垂眸看着那张和离书。
“敌军诡计多端,她空有一身武艺怎能莽撞带兵!”
霍瑾邺此时心中不止是愤怒,还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萧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上,眼眶通红:“不然又如何,满朝文武皆庸懦无能。顾安安生于将门,自当冲锋陷阵在前!”
良久,顶着霍瑾邺怒火中烧的目光,萧太傅俯身将和离书捡起。
他语气也缓和了些萧:“她回来了,你去接她吧。”
府门外,是一顶花轿和盛大的迎亲队伍。
霍瑾邺冷眼看着小厮手中的红绣球:“你们又唱的哪出?”
萧太傅只是看着那顶花轿,语气中满是坚决:“这是你欠她的,快去!”
霍瑾邺心中的怒意不减分毫,他一把将花绣球推开,径直走了出去。
他骑上马,只身一人策马奔向城门口。
他神情冷漠,心中更是心烦意乱。
虽闻顾安安得胜归来,但他仍不觉得开心她有如此才干,只有阵阵后怕。
但在一团怒火中,他又能感觉到一丝止不住的喜悦。
她安全回来了,终究能回来便好。
那日在诗社,清玉说顾安安早已成为他心中割舍不掉的牵挂。
他眼神不屑,却没有半分否认。
霍瑾邺紧攥缰绳,心不由得开始狂跳。
冷风狠狠刮过他的脸颊,但霍瑾邺的心这一刻却是那么滚烫。
雪缓缓落下,城门口也渐渐涌入整齐前进的士兵。
不知何时也来到城门口的萧太傅,看着队伍越来越近,哑着声音对身后的迎亲队道:“起乐。”
自古:唢呐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而霍瑾邺对刺耳的喜乐充耳不闻,他只是在寻找顾安安的身影。
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间散开,两副黑棺渐渐向霍瑾邺靠近。
霍瑾邺眼眸一震,只觉所有的感知都被瞬间剥夺,直愣愣的看着左边黑棺上“顾安安”三个字。
萧太傅将绣球系在他胸前,推了他一把,含泪道:“去吧,把清染接回家……”
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砸在霍瑾邺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
“等我做了女将军,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
顾安安稚嫩的声音将霍瑾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因被萧太傅往前推了一步,踉跄着差点往前栽倒了去,不知何时,城中百姓都纷纷至此跪了下来,大哭起来。
哭声与喜乐相撞,满城尽显一片悲凉,霍瑾邺才这觉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黑棺浸染了他的双眸,一种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没看到顾安安得胜归来那骄傲得意的笑容,甚至说再也看不到了。
霍瑾邺缓缓走到棺木旁,触及那已盖上一层白雪的棺盖时,他指尖一抖。
他猛然将棺盖推开,棺中人一身战袍,面容安详,嘴角似是带着一抹浅笑。
“嘭”的一声。霍瑾邺竭力扶住棺沿才让自己得以站稳。
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他满眼都是顾安安苍白消瘦的面颊。
两月不见,她更瘦了,十二年中,他从未认真的看过顾安安,她的左袖空荡荡的,肩上只透过白袍的斑驳血迹。
霍瑾邺伸出手将她轻轻扶起,缓缓抱出木棺。
“不可!”先锋李庆拦住霍瑾邺,他未受伤的一只眼中满是泪水。
他从小就跟在风毅身边,对顾安安的事也了如指掌,顾安安活着时,霍瑾邺从不曾认真对她,她战死归来,抢了她的遗体去又算什么。
霍瑾邺哑着声,眼底尽是冷意:“别逼我。”
李庆一怔,再想去拦,却被萧太傅拉住,萧太傅拍拍他的肩,看着他受伤的眼睛:“辛苦了……”
霍瑾邺一言不发,只是将顾安安紧紧抱在怀中向花轿一步步走着。
顾安安很轻,他抱得一点不费力,可他觉得每走一步如同背负千金之难。
温柔的将顾安安放进花轿里,霍瑾邺伸手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他抚过顾安安紧闭的双眼,忍声吞泪,一句话也难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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