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冉婆子手里的那把辣蓼草,直接转身就走。既然柳月华当年不想嫁蛇,还想找柳月梦报仇,我跟她合作总有几分机会。可等我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吴芳芸厉声道:“你狂什么?如果不是明沧,你不过就是个被胡家父子从小护到大的废物。”...
常叔这种跑车的吧,接触的人本来就多,打探消息什么的最灵通了。
更何况,常叔人还很会来事。
冉婆子住在伏江岭的岭上,并没有大马路通车,电动三轮车都只能停下面的路边。
常叔想着反正五百块钱一天包给我了,又怕我跑了,借的那两千块都没得还。
打听了冉婆子住哪后,就很热心的带着我一起找上去。
现在能从山里搬出去的,其实都搬走了,所以整个伏江岭也没什么人。
其实挺好找的,我们到的时候,冉婆子正在收拾辣蓼草。
这种草,在溪边河边水份足的地方,长得全是。
到了夏天满河畔长满了,齐小腿高,草身一节节的,叶子和辣椒草一般大小,虽然有黑色斑点,却也青翠郁葱。
开着穗状的紫红花,沿着河畔成片成片的,很漂亮。
不过如果随便揪的话,真的有点辣。
以前在县城暑假没事的时候,爷爷带我到河边割一大堆,用来做酒曲。
暑假的时候辣蓼长得最好,趁着太阳大,做了酒曲好晒干。
然后在蒸重阳酒的时候,能卖出好大一波,爷爷当年凭这个也挣了不少钱。
我那时候虽被两个糙爷们带着,可终究有些女孩子的天性,经常挑捡一把最漂亮的,找个罐头瓶子插着,真的很漂亮。
不过辣蓼,除了能做酒曲外,还有是一味药。
除了常用于治痢疾,胃肠炎,腹泻,风湿关节痛,跌打肿痛这些之外。
还能治功能性子宫出血,外用还可以治毒蛇咬伤。
只是我本以为的冉婆子,会是一个七老八十,有些老态的婆子。
却没想见到的时候,估计也就五六十岁吧,一条黑裤子,配着蓝碎花的衬衫,头发扎得紧紧的,收拾得干净利落。
可她家里,却不只是她一个人。
吴芳芸坐在屋檐下,好像半边脸还蒙着纱布和草药,见到我,瞬间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恨,恨不得直接扑过来咬我。
看着她的脸,这才想起来那天被我咬了一口,估计是在这边养伤。
果然阴水蛇和冉婆子脱不开干系。
常叔比较热情,怕我脸皮薄不好开口,操着一口乡音,就凑过去和冉婆子说话。
可冉婆子洗着辣蓼,只是瞥眼看着我,好像没听到常叔的话。
常叔一时有点情急,声音都提高了些。
“常叔。”我朝常叔笑了笑,低声道:“你到下面车那里等我吧,毕竟有其他的病人。”
常叔看了一眼吴芳芸,想到冉婆子是治花病的,立马反应了过来。
朝我呵呵的点了点头,再三交代,在下面等我,这才离开。
等常叔一走,吴芳芸立马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我:“你来做什么?”
我没理她,直接扯了一把发黄的竹凳子,将那衣服袋子往凳子上一放。
拿出礼盒,将那件喜袍拎了出来。
白色的蛇骨在喜袍上两两交缠,蜿蜒而上,看上去很瘆人。
吴芳芸却吓得猛的后退了一步,死死的捂着肚子,朝我尖叫道:“收起来,快收起来!”
她说话间,好像很痛苦,脸上蒙着的纱布就算隔着草药,都渗出血来,后退了两步就跪倒在地上。
蛇骨嫁衣上,原本朝上昂着的蛇头,居然都慢慢抬了过来,对着吴芳芸左右摆动着。
我拎着嫁衣,看着吴芳芸有点好奇,她腿间那条阴水蛇似乎在她小腹中痛苦挣扎。
冉婆子沉眼看着我手里的蛇骨嫁衣,轻声道:“柳家又制嫁衣了啊。”
“你告诉柳月华,我同意嫁了。让她有空来找我,我想和她谈谈……”我朝冉婆子眨了眨眼:“这双蛇媚眼。”
冉婆子盯着我的眼睛,白净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轻笑,目光微微下垂,看到我心口的时候,皱了皱眉。
最后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把话带到的。”
果然她和柳月华是有联系的。
我将那件蛇骨嫁衣放了回去,看了吴芳芸一眼:“戚夫人死了,彭姐也死了,你想活的话,早点回去吧。”
吴芳芸蜷缩在地上,好像说不出话来,死死的捂着肚子,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等那件嫁衣上的蛇骨将衣服自动折好后,这才盖上盖子,朝冉婆子轻声道:“阴水蛇借人体繁殖,您将这蛇放入人身,就相当于要了她们的命,没有想过会遭报应吗?”
“她们都是自愿的啊。”冉婆子洗着辣蓼,水哗哗的响:“如果没有我,她们可能早就死了。”
我想到彭姐确实是主动找上来了,可这个「她们」看样子真的不只一个。
将衣服盒子装好,我朝冉婆子点了点头:“那我就在梅姑家等柳月华。”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冉婆子突然开口:“你爷爷还好吗?”
我突然感觉眼睛一热,转眼看着冉婆子,将背包扯开,把那用毛巾包着的玻璃瓶朝她晃了晃:“我爷爷的左眼,和这身嫁衣一起送来的。他被柳月华引蛇剥皮为衣,死的时候只剩一张皮了。可这眼睛却被拿走,拘魂!”
冉婆子看着我手里晃荡着的玻璃瓶,好像想说什么。
却只是沉叹了口气,抓了一把辣蓼草给我:“消肿止痛,驱风去邪,外敷治蛇毒,还能驱鬼邪!”
她说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的心口,沉声道:“蛇鬼,也算鬼邪吧。”
我不由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那个青色的手爪印还在。
接过冉婆子手里的那把辣蓼草,直接转身就走。
既然柳月华当年不想嫁蛇,还想找柳月梦报仇,我跟她合作总有几分机会。
可等我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吴芳芸厉声道:“你狂什么?如果不是明沧,你不过就是个被胡家父子从小护到大的废物。”
“如果不是你手里那把锉刀,不是明沧会暗中护着你,你敢一人个来这里!”吴芳芸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半边脸上都是血,纱布也开始滑落。
只见那纱布下面的半张脸,全部都腐烂了。
尤其是有几个牙印的地方,好像都冒着脓水。
可在旁边,却又好像被烫过脱了皮,露着粉白。
黄白的脓水,沾着绿色的草药汁,渗着红色的血水……
那些颜色混在一起,糊在脸上,看着有些恶心。
看得我不由的磨了磨牙,如果彭姐身上腐烂,是因为锉刀的话。
那吴芳芸身上腐烂,难道是因为我口水有毒?
还是……
“胡清颐,你其实还不如我,至少我还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你连自己为什么要嫁蛇都不知道。”吴芳芸顶着半张恐怖的脸。
朝我呵呵的笑:“你以为明沧对你好,是因为什么?你爷爷可是胡缮性,就算他再老,当年也是杀蛟的,他怎么会被一条靠术法催出来的蛇,剥皮为衣。你就没想过,那时候明沧在做什么吗?”
她这话一出口,笑得越发的猖狂:“明沧不杀胡岂易,是因为时间对不上。可你爷爷多少岁?当年杀明沧的可能没有你爷爷,可害死明沧爱人的呢?有没有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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