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藏身侧廊的萧知雪几乎将嘴唇咬破。若是当真让这药王谷谷主治好了谢母,谢云玦便要兑现约定上的第三条,与她和离。萧知雪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她看着小厮拿出去的雪莲,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他垂着眼眸,跪在白婳身边:“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白婳却不赞同:“你早已是锦衣卫统领,何必为这些小事分心。”
莫荀沉默了一瞬,道:“莫荀一生只为公主而活。”
他自十年前被被公主所救,这条命便已经是她的了。
“你这又是何苦?”白婳苦笑,“从来没有谁离了谁便不能活。”
莫荀没有说话,似乎并不认同她的看法。
白婳只能叹息一声,进了府。
三天后。
留在药王谷的暗卫送了一封信至长公主府。
白婳看着上面的红印皱了眉头,红印代表事态紧急,病患生命垂危。
她连忙拆开,上面写了一些症状与诊金。
直至看见落款时,目光骤然一顿。
上面赫然写着——谢云玦!
第6章
白婳手指轻颤了颤,谢云玦信中句句提到“家母”,症状是中毒之向,这毒凶悍异常,世所罕见,寻常医馆根本无从下手。
难怪要找到药王谷,可惜……
白婳将信重新塞了回去,语气冷淡地说道。
“不救。”
她不想与谢云玦计较这些年的得失,并不代表她就对这三年所受的委屈毫不记恨。
暗卫迟疑了一瞬,说道:“谢将军说,若公主出手相救,想要之物尽管开口。”
白婳冷笑一声:“我有何物是想要而得不到的?回去告诉他,此毒难解,我,治不了。”
……
药王谷外。
谢云玦拧眉:“这是原话?”
伪装成药童的暗卫答道:“一字不差。”
谢云玦眸色一沉。
他心中自然明白,这并非治不了,而是不想治,可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如何惹到了这位药王谷谷主。
可找遍了所有医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有药王谷,方有一线生机。
他想到谢母在床上痛苦虚弱的样子,一咬牙,撩起袍衫跪了下去。
暗卫冷眼看着:“将军这是何意?我家主人既然说不救,将军便是跪到死她也不会救。”
“若是谢某得罪了谷主,谢某自当赔罪。”
谢云玦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古言道,医者仁心,谢某的母亲何其无辜,何苦为谢某买罪?”
暗卫默然,回报给了白婳。
彼时白婳正在园中种莫旬送来的山茶花,听到这句话不禁挑眉道:“赔罪?”
她面色冷然,看着满园的药草,唇角讥诮勾起:“既然要赔罪,那便让他赔。”
白婳转身去了房里,摊开纸张,洋洋洒洒地写下三个条件。
麒麟之角、天山雪莲、终身不娶。
若说前两个是让谢云玦知难而退,那么第三个便是白婳真正的条件。
一报还一报,萧知雪既然能仗着郡主之位将她赶走,那她便让萧知雪也尝尝重要之物被夺去的滋味。
她静静地等待佳音,明白谢云玦根本不会拒绝。
果然,十日后,谢云玦便将前两样东西送至了药王谷。
附信道:“待谷主治好家母,最后一条谢某自当兑现。”
当真是避无可避。
白婳垂眸,让暗卫带上麒麟角和雪莲,坐上了马车。
将军府门口。
谢云玦等候已久,马车终于缓缓驶来。
他忙上前迎接,只见一头戴幂篱,长纱过膝的女子走了下来。
谢云玦眼神微凝,有那么一刻,他竟觉白纱下的影子莫名的熟悉。
女子缓缓开口:“我需先给夫人号脉,还请将军带路。”
这声音沙哑粗粒,全然是个陌生的声音,谢云玦按下疑虑,将其带入谢母屋内。
白婳为谢母号过脉,看了看她的耳朵,下面一片乌青。
心下一沉,果然是那种叫‘拓米勒’的剧毒,只是这毒是西域独有,为何会出现在谢母身上?
谢云玦见她不语,紧张地问道:“如何?”
白婳不疾不缓地说道:“麒麟角八钱,雪莲三两,熟地黄、卷耳、白果、钩吻各二两,十碗水熬成一碗,再以银针辅佐,毒自可解。”
谢云玦眼眸微微一顿。
那雪莲与麒麟角竟然是解毒的药材。
他本以为是这位谷主有意刁难,不曾想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第三条,终身不娶又是为何?
谢云玦心中越发奇怪,让府内小厮快速去煎药。
另一边,藏身侧廊的萧知雪几乎将嘴唇咬破。
若是当真让这药王谷谷主治好了谢母,谢云玦便要兑现约定上的第三条,与她和离。
萧知雪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小厮拿出去的雪莲,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约莫半个时辰,小厮端来药,
只见药一下口,谢母突然全身痉挛地坐直了起来,眼睛突然睁大,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娘!”
谢云玦大骇。
白婳眉眼一凝,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封住了谢母几个穴道,稳住了她的心脉。
谢云玦怒视着她,冷然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婳皱起眉,她的药方不会有错,难道是药材的问题?
她拿过药碗闻了闻,并未有任何问题。
她微微蹙起眉,怎么会这样?
见她不说话,谢云玦神情越发冰冷:“谢某不知何处得罪了谷主,竟让谷主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如此黑手?!”
白婳隔着白纱冷冷地看着谢云玦:“我若想要害她,为何还要救她?”
谢云玦眼眸幽深,心中怒意未减,却清楚的知道白婳所言不假。
他压抑住心中烦闷,问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白婳重新号了脉,眉头紧紧皱着:“有些棘手,需得查出究竟服用错了何物。”
她看向小厮:“药渣呢?”
小厮战战兢兢:“药渣已经被倒掉了。”
倒掉了?
白婳心中不住冷笑,药罐熬完药巨烫无比,必然要待其冷却才能清洗,此时才过了区区一刻钟,药渣便倒掉了,可见古怪。
药味没问题,药渣却有问题。
白婳只觉得心中有道灵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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