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染没有听苏沫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照片。当他看到照片上,宽大的病服上几处星星点点的暗色时,眉头不由得蹙紧,虚弱的脸庞上更多了几分憔悴。“这些是什么?”苏沫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疑惑了下问道:“可能是江小姐衣服上蹭到的污渍吧。”...
她讲着,小声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苍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借给十个亿,利息是银行的一半,你觉得如何?”
苍郁南听完愣住了。“你有十个亿?”
顾铭修坦言。“我有。”
“夏沫染竟然……”
“苍总,别再提那个人了好吗?”
顾铭修神情漠然地讲着,像提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苍郁南勾了勾薄唇,心情又突然大好了。
“好,这份歉意我收下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我拟好了借款合约再来找你。”
……
顾铭修在病房待了三天,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她。
她因为行动不便,每次去厕所只能呼叫护士帮她,但是澡没办法洗,后背刺挠挠地起了痱子,又痒又疼,难受地她想掉泪。
但是眼眶湿了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苍郁南那句讽刺的话——“顾铭修,你是不是当总裁夫人当习惯了?”
是当习惯了吧?
记得十二岁时,母亲病故,江御远娶了个带着儿子的新老婆进门,说那个女人的儿子是她亲弟弟。
八岁的亲弟弟,原来她的好爸爸在九年前就出轨了。
从那个女人跟江御远的亲儿子进门开始,她就搬出了那个家,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半工半读一直到成年。
成年后,舅妈把她赶出家门,她却凭着自己的能力读完大学,凭自己的本事进了陆氏,成为了夏沫染的助理。
她始终记得,夏沫染第一次见到她时讲的那句话,他说,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感觉,让人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想去疼她。
后来他疯狂地追她,给她最好的一切,最大的宠爱。
他说,他要把她曾经受的委屈都弥补回来,所以他把她宠成了公主,他一个人的公主,只在他面前是公主。
所以挤在三平米不到的出租屋成为遥远的历史,手脚生冻疮成为了历史,吃爬过苍蝇的饭菜也成了历史……
几乎是泡在蜜罐里的三年,她被夏沫染养的身娇体贵,连曾经受过的苦难都再承受不了。
想想,也真是讽刺!
当晚,苍郁南去了病房,他走到病床前就把顾铭修从病床上拉了起来。
“医生说了,让你多走动,对伤口恢复好,来,我扶着你走。”
苍郁南的力气很大,顾铭修反抗不了,只能被动跟着他在走廊里走。
可是苍郁南明显的是大少爷,从没照顾过人,尽管他已经有注意到什么,尽量配合着她,但还是时而走的太快,时而走的太慢,顾铭修被他撞了几次后,几乎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回到了病房,顾铭修得以透一口气,对着他问道:“苍总,你今天是来签合约的吧?合约给我吧。”
苍郁南被她问住,但转念一想,对着她调侃道:“顾铭修,我仔细想过了,你以个人名义注资十个亿,那你成我公司什么人了?”
顾铭修正经地回答:“如果苍总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项目分成,或者让我做苍云的股东。”
苍郁南一下子被噎住了,半晌才叹道:“顾铭修,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跟着夏沫染学的奸商本色,简直入木三分!”
顾铭修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淡淡地讲道:“苍总夸奖了。”
她如此的变化,究竟因为什么,苍郁南心里清楚,可这样看着顾铭修,他心里突然有些堵。
“合约的事情,等你出院再说吧,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顾铭修礼貌地做别。“苍总慢走。”
苍郁南一口气堵在心口,张了几次口,真的转身走了。
……
另一间病房内,苏沫侍候着病床上的夏沫染坐起来,将小桌板上的文件袋拿过去给他。
“总裁,这是我派人偷拍到的,江小姐和苍总目前相处的还不错,苍总这两天亲自去医院看了她好几次呢。”
夏沫染没有听苏沫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照片。
当他看到照片上,宽大的病服上几处星星点点的暗色时,眉头不由得蹙紧,虚弱的脸庞上更多了几分憔悴。
“这些是什么?”
苏沫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疑惑了下问道:“可能是江小姐衣服上蹭到的污渍吧。”
男人将照片拍在小桌板上,脸色又阴又沉。
“她的衣服从来不会穿两天,她不管什么情况,每天晚上都必须要洗澡,身上怎么可能会蹭到污渍!”
深邃的瞳孔缩了缩,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苍郁南根本就没有给她找护工,这三天,她的衣服都没有换过,那不是污渍,那是血!”
苏沫的眼睛闪过一抹慌张。“总裁,您多虑了!”
“苍郁南根本就不会照顾她!”男人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不曾听到苏沫的话,“不,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替我照顾她,任何人都给不了她幸福,我得活着!”
讲着话,他转过身,急促地按着床头的呼叫绳,直到护士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
“怎么了?”
“我要进无菌舱做化疗!”
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活下来,他也要放手一搏。
苏沫听完夏沫染的话,又喜又慌。
喜的是,他终于肯接受治疗了,可她又忌惮他眼中的坚定,明明他现在的身体那么虚弱,可眼睛里的光却像是坚不可摧的信仰!
不,不是,没有什么么坚不可摧的信仰,以前顾铭修也是通过做他的助理上位的,凭什么她不能?
她就不信,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能破镜重圆!
顾铭修出院那天,跟苍郁南签了借贷合约。
但是,也仅仅是两天后,陆氏的法务就找上了她,要求她停止借贷,这属于变相的违反商业协议,如果不停止,他们会起诉她。
顾铭修没想到夏沫染这么小人,为了他,她连孩子都失去了,甚至是!
夏沫染竟然还这样逼她,她想问个为什么,但是打给夏沫染的电话,一个都没有打通。
倒是苏沫回了电话给她。
“顾铭修,你能不能别那么贱,承言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你别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了!”
挂了电话,顾铭修气的浑身发抖,但更刷新她底线的是,媒体接下来曝出的丑闻。
——陆氏前总裁夫人,如今的苍云背后的女人,论商圈如何睡总裁!
——从名不见经传到总裁夫人,顾铭修上位记。
——陆氏总裁婚变真相。
……
此时爆出的绯闻,全部指向她,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苍郁南一到公司,就找了顾铭修到办公室。
顾铭修垂着头沉思着,许久才开口:“苍总,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的离职申请书。”
讲着话,她把背在身后的纸拿过去,放在了苍郁南的桌子上。
苍郁南看着那张纸,脸色很阴沉。
“顾铭修,我们结婚吧。”
顾铭修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什么?”
“帽子都戴了这么久了,老子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不太亏待自己了!”苍郁南站起来,走到顾铭修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突然陌生的气息让顾铭修很不适应,她推搡着苍郁南的胳膊,想从他的禁锢中逃离,但他不肯松手。
顾铭修不挣扎了,凉凉的目光,很理智。
“苍总,现在赌气只会让情况更加严重,我想,现在应该不止是外界舆论的压力,苍家给你的施压应该也不小。”
苍郁南是苍家独子,苍家三代经商,有百年基业,继承人何时出过这种丑闻。
苍郁南的手一松,负气地问道:“所以你就想撂挑子走人,当缩头乌龟?”
顾铭修苦笑了下,“苍总,其实我们都清楚,要解决现在这种情况,除非是夏沫染亲自站出来,承认他出轨,可是现在谁也联系不到他,他是铁了心要逼我离开苍云,我只能走,才能让苍云摆脱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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