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洲刚坐下不久,上官楠就来了。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侯爷满眼血丝,也忍不住问了句:“姜书敏还未回来?”二人自小相识,他也发现唯有姜书敏能影响陆怀洲的情绪。陆怀洲嗯了一声,眉目拧的更紧。他也没想起一向温顺贤淑的姜书敏会有这么倔强的时候。...
陆怀洲刚坐下不久,上官楠就来了。
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侯爷满眼血丝,也忍不住问了句:“姜书敏还未回来?”
二人自小相识,他也发现唯有姜书敏能影响陆怀洲的情绪。
陆怀洲嗯了一声,眉目拧的更紧。
他也没想起一向温顺贤淑的姜书敏会有这么倔强的时候。
见陆怀洲脸色难堪,上官楠话锋一转:“皇上今日为婉姚郡主设宫宴,郡主还特意让我来叫你一起去。”
“不去。”陆怀洲没有半丝犹豫。
冰冷的回答让上官楠一愣:“为何?你们自幼一起长大,若不是郡主被送去越国和亲,你们这算是对神仙眷侣。”
说着,他又小声地嘟囔了句:“何况你和姜书敏之间并无情谊,何不借机和郡主再续前缘?”
陆怀洲眉目一横:“你何时这般多嘴了?”
听他语气带着几分愠怒,上官楠怀疑道:“莫不是你对姜书敏动了真情?”
陆怀洲神色微凝,良久后才冷飕飕回答:“就算世间再无其它女子,本侯也断不会喜欢她。”
见他说的决绝,上官楠也不好再开口。
不一会儿,夜七进帐将边关公函交给陆怀洲,又附耳言:“主子,夫人还未有消息。”
陆怀洲墨眸一沉,起身看着正准备离开的上官楠。
“进宫赴宴。”
江南三月,残雪渐化。
云宅内。
姜书敏头上扎满了银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
回家不过才几日,她病越发厉害,幸好云知画不放心赶过来,才在云宅内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她。
大夫取下银针,语气沉重:“药石无医,不必再费工夫了。”
闻言,云知画心霎时一紧,慌忙拉住要走的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吧,无论多少银两我都给!”
大夫无奈叹言:“老夫行医数十载,岂是贪恋钱财之人,不如多陪陪她吧,也好让她走的心安……”
话落,大夫就背起药箱离开了。
云知画红了眼眶,双手扶着桌角才不至于瘫倒。
她派人去找陆怀洲已经走了三日,但上京离江南至少要八天。
可姜书敏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到陆怀洲。
病榻上,姜书敏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唤了声:“长姐……”
云知画忙拭去泪,走过去坐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长姐在呢。”
姜书敏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云知画的轮廓。
她想说话,但头疼的让她难以张口,就连呼吸都浅了几分。
看着强忍痛苦和泪水的妹妹,云知画再也控制不住怒意:“陆怀洲这个混账,当初云家就算抗旨也不该把你嫁给他!”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门,都通通都是关住姜书敏的囚笼!
看着怀里枯瘦如柴的人,云知画满心悲凉无助:“轻轻……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留下我一人……”
父母为救百姓亡故,丈夫战死沙场,如今仅剩的妹妹难道也要离开她了吗?
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姜书敏的脸上,让她分不清此时身体和心哪个更痛。
她只能尽力回握住云知画的手,费力的张口:“姐姐莫哭,我……不疼。”
说话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自己何尝想丢下她。
姐姐送走了爹娘,又送走了丈夫,现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妹妹。
她如何舍得啊……
云知画轻轻擦去姜书敏的泪,轻声问:“姐姐不哭,轻轻可有什么地方想去?姐姐带你去。”
闻言,姜书敏黯淡眸子亮了亮,半晌后才喘着气回答:“望月湖。”
望月湖,那是儿时姐姐带她放纸风筝的地方。
云知画扯出个温柔的笑容:“好,姐姐带你去望月湖。”
望月湖。
风拂过碧青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姜书敏靠在云知画坐在马车上,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空中的飞鸟。
已经开春了。
许多年前的春天,她就在这里跟着云知画放风筝。
也是这样一个初春,她奉旨上京,嫁给了陆怀洲……
忽然,姜书敏苍白的脸上泛起孩童般的抗拒:“爹娘,轻轻不要去上京!不要嫁人!”
云知画知道她是病糊涂了,忍痛耐心地安抚:“轻轻不上京,也不嫁人。”
好一会儿,姜书敏才清醒过来,眼神却一点点开始涣散。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看到云知画的泪眼,她压着刺骨的疼痛,轻声开口:“姐姐再给……轻轻买个风筝好不好?”
云知画强忍着心尖的顿痛,只应了一个字:“好。”
她轻轻放下姜书敏,让她靠着马车门后朝不远处卖风筝的店铺而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姜书敏又哭了。
她不愿云知画看着自己离开,
自己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唯对家人愧对。
终其短暂一生,不过大梦一场。
来生,她只求一个完整的家……
等云知画拿着纸风筝回来时,只见姜书敏闭合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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