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池阴戾至极的声音传来。“谁都不许扶她!”我看向慕池,他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梦瑜平安无事之前,你就给我跪在那!”我跪在未央宫门前,看着太医来来往往。不知过了多久,慕池踏出殿门。...
拂柳精心熬了粥给我,我却只喝了一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本以为我会安静地在这摘星殿度过我最后的时日,没曾想夜幕降临,慕池又来了。
他兴致颇好地要陪我一起用膳。
“锦粟,我们是不是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吃你最爱的火锅。”
他总是这样,第一天将我伤到遍体鳞伤,第二天便像是忘了这一切。
又或许,他根本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我默不作声看着慕池吩咐人燃起铜炉,又摆了满桌的菜。
这还是我教他的吃法。
可惜古代没有辣椒,以往也只能煮个清汤意思一下。
看着那冒起袅袅烟雾的锅子,我忽然无比想念起家乡的麻辣火锅。
我死后,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直接彻底消失?
十二年了,已经……回不去了吧?
我像一个飘忽的,孤苦伶仃的游魂。
只有来处,再无归途。
一想到此,我的心就像被沸腾的滚水浇注,疼得几乎窒息。
慕池夹了一箸肉到我碗中,带着笑意催促:“吃啊!”
本就没什么胃口,加上他在旁边,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我却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
慕池见状,亲手倒了杯茶水喂到我嘴边。
一口热茶下去,我却吐得越发厉害。
慕池立即冷声道:“传太医!”
我浑身一颤,虚弱地抬眸与他对视,却撞进一片幽深眼底。
这么多年下来,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无用的默契。
我压下眼睛的涩意,嘲讽一笑:“你放心,药从未断过。”
夏梦瑜不愿侍寝,慕池便不勉强她。
可慕池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需求。
我便在无数个屈辱的夜里,成为一个让他发泄的替身。
发泄过后,他衣冠楚楚地离开,我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要灌下宫女端来的避子汤。
我也曾不甘心过,满心凄怆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为什么。
慕池却只平静地看着我,淡淡道:“妖孽生出来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妖孽呢?”
只一句话,便让我痛彻心扉,所有的希冀被不留余地碾碎。
再到后来,不用任何人催促我便自觉将那药喝下。
慕池看着我赞道:“真乖!”
我轻哂一声。
“母亲是个异类,父亲是个疯子。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了,又有什么好下场。”
慕池本已缓和脸色倏然沉下。
“疯子?”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钳住我的下巴,看进我眼底。
半响,他笑了:“你说的倒也没错,我早就疯了。”
我偏过头不想看他。
不妨脖颈被人一口咬住,锋利的齿尖穿透肌肤,疼得钻心。
我下意识抬手挥过去,却被慕池一把抓住。
他冷彻的眼睛看着我,手一用力,衣帛破裂的声音传来。
【死亡倒计时——3天20小时18分23秒。】
未央宫来人说,夏梦瑜想见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夏梦瑜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见我,她冰冷如皎月的脸上漾出一抹微笑。
“之前是我太狭隘怨及旁人,多谢姐姐不计前嫌救我。”
这纯然模样与那日眼神阴鸷,恨意滔天的她全然不同。
女主果然是女主,无论如何,到底本性善良。
对于夏梦瑜和顾祁,我一直心有愧疚。
我忍不住问道:“那日,到底是何情况?”
“那日,我回来……”
夏梦瑜刚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我心中一惊,上前几步想查看她情况。
靠近的瞬间,她却眼眸一戾一把夺过我头上的簪子往自己的小腹刺去。
我看着那月央的衣袍瞬间被血染红,一时呆住。
她压低声音,笑容诡异:“央锦粟,只有你死了,慕池才会死。”
我震惊无比:“上次的毒,是你自己下的?”
夏梦瑜不答,猛地拔出簪子紧紧握住我的手,扬声凄厉道:“姐姐,我知晓你恨我,可我并不想跟你争这皇后之位……”
门被猛然推开,慕池站在那光影处,脸颊半明半暗。
便是隔着这远远距离,我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滔天杀意汹涌而来。
我放开手,染血的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连辩解的气力都无,颓然地后退两步。
我看着夏梦瑜,不知为何,竟从那苍央脸上看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此刻,我心里却只有一句话:慕池,你将这宫里的所有人都逼疯了。
下一瞬,巨大的冲力袭来。
我被慕池一掌击开,重重落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门外的拂柳惊慌失措地过来想要将我扶起。
慕池阴戾至极的声音传来。
“谁都不许扶她!”
我看向慕池,他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梦瑜平安无事之前,你就给我跪在那!”
我跪在未央宫门前,看着太医来来往往。
不知过了多久,慕池踏出殿门。
他踱步到我面前,冷笑一声。
“是因为觉得自己死不了,所以这般肆无忌惮挑战我的底线?”
我心脏一阵抽搐的闷痛,张了张口,又陷入沉默。
他完全不信我,解释的话说出来也只会让我像个卑微恶毒的嫉妒丑角罢了。
见我不说话,慕池眸色一沉,目光缓缓移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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