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没有说出真相。她等到陆才宽的车在医院门口停稳,才说出那一句话:“谢谢你帮我调查,但你还是以训练为主吧。”“后年你就复赛了,我预祝你……”无数句祝福的话从沈春娜脑中闪过,可最后她还是说出那一句:“早日登上我不能在攀的顶峰。”陆才宽的眸光骤然一凛。...
沈春娜放下手机,准备离开。
三年没用的手机多少还是有点问题,沈春娜拔下充电器的一瞬间就关了机。
之后再怎么按都按不开。
好像那一瞬间的屏幕亮起,只是给沈春娜过去时光的一个交代。
现在交代完了,也就退场。
沈春娜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机塞进行李包里,一起带走。
天气灰蒙蒙。
沈春娜拖着大包小包走到楼下,直起身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才宽背对着她,正站在楼梯口。
沈春娜心头不由得一紧,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短信带给她的情绪残留还没消散,她朝陆才宽,声音有些走调的喊出一句:“季……言川。”
陆才宽闻声一怔。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沈春娜手里的行李,眸光微黯。
终于,他问出他们许久不见的第一句话:“你……要去哪里?”
沈春娜眼睫一颤。
她一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的回答:“我妈住院了……我拿点换洗衣物去医院而已。”
听到这句话,陆才宽脸上的神情似信非信。
但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走到沈春娜身边,格外顺手的拎起包。
他大步往前走去:“我送你。”
沈春娜一愣,回过神陆才宽就已经走到车边。
她没有多的选择,只能赶紧跟上。
车内,淡淡佛手柑香萦绕。
沈春娜始终看着车窗外,玻璃上倒映着陆才宽认真开车的侧颜。
她用眸光描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听见陆才宽开口问:“伯母是因为最近的新闻才住院的吗?”
沈春娜一顿,点头答应:“是。”
除了这一个字,她就说不出别的话来。
陆才宽还不知道她为了躲避这场人祸,已经放弃自己坚持11年的东西。
沈春娜也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起这件事,好像这样就不会难过。
她有多么喜欢冰滑,这一刻就有多么痛苦。
冰滑给她新的期待和羁绊,让她能真正做自己。
可在现实面前,她根本没有做自己的资格。
沈冰动一动手指,她就得卖房子离开,才能保住一丝清白。
沈春娜思绪纷乱,脸上神情是藏不住的落寞。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陆才宽不断朝她看过来的眼神。
车内陷入一瞬寂静。
片刻后,陆才宽低沉的声音才又在耳边响起:“我知道这当中有问题,已经拜托人去查了。”
“你……等一等就好。”
最后那句等一等就好,他说得极其沉重。
沈春娜立即想起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她明白,陆才宽是将三年前因为别扭没有说出来的话,在此刻和盘托出。
他可能还以为等一等,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但是他不知道,沈春娜已经放弃了一切。
他又一次来晚了。
沈春娜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堵塞,眼眶微微发红。
她赶忙低下头去,颤声告诉陆才宽:“不用了,我已经……退出桐市冰滑队了。”
车猛地一个急刹,沈春娜猝不及防地往前倒去。
她吃痛的直起身子,就听见陆才宽问:“沈春娜,你放弃冰滑了吗?”
沈春娜的理智微微回笼。
她抑住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强笑着告诉陆才宽:“那怎么可能,我只是暂时退出。”
“教练只是希望我先避避风头,等到查明真相,他会放我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陆才宽紧绷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了点。
他重新启动车,这次开得又平又缓。
只是他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有些发白,格外镇重的告诉沈春娜:“我知道了。”
“你不用太担心,我这边调查很顺利,你马上就能回到冰滑队。”
话音落下,就被沈春娜接起。
她看着陆才宽这副模样,忍不住提醒:“你应该知道,就算我继续练冰滑也是去桐市队吧?”
如果陆才宽以为真相澄清后她会回帝都队,就有些太理想主义了。
她从前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她不会再更换搭档。
可陆才宽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她,却还不向她提出任何条件。
沈春娜心里不断猜测着。
半晌过去,她终于听见陆才宽再度开口——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有多热爱冰滑。”
“只要你能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站在哪里,我都愿意。”
车内,不断回荡着陆才宽的那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太清晰,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向只看中荣誉的陆才宽,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春娜心里百味陈杂。
她攥紧手,还是将那句在喉头哽了许久的话说出:“陆才宽,这些话你三年前就想要和我说的,对吗?”
陆才宽抓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喉结来回滚动。
最后他也终于学会坦诚,说出一句:“是。”
三年里,无数个人日日夜夜他都在懊悔。
为什么当初要闹别扭,和沈春娜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分明他也很担心,只是希望沈春娜能爱惜自己的身体,然后再等一等他。
就因为他愚蠢的骄傲,让一句话百转千回都没能说出口。
让他们之间错过三年。
现在重来一次,他看到沈春娜重新陷入困局当中,怎么也不敢再和从前一样。
沈春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没有说出真相。
她等到陆才宽的车在医院门口停稳,才说出那一句话:“谢谢你帮我调查,但你还是以训练为主吧。”
“后年你就复赛了,我预祝你……”
无数句祝福的话从沈春娜脑中闪过,可最后她还是说出那一句:“早日登上我不能在攀的顶峰。”
陆才宽的眸光骤然一凛。
他心底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猛烈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什么了。
他转头,神色焦急的看向沈春娜:“你只是来医院照顾伯母的,对吗?”
话落,他又莫名觉得不该这样问。
又突然的转口问出一句:“沈春娜,你还会回家的,对吗?”
沈春娜忽然朝她露出个笑。
时隔多年,她笑得明媚又灿烂,让陆才宽看晃了神。
恍惚间,他听见沈春娜答应他:“当然会。”
留下这句话,沈春娜就下了车。
等到陆才宽回过神,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想要去找沈春娜,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半晌都没有动作。
陆才宽像是自我麻痹一般,在心底不断安慰着自己。
沈春娜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冬天将要过去,帝都迎来最后一场大雪。
……
医院内。
沈春娜踏入病房,桑父正为时母凉着药。
瞧见沈春娜,桑父赶紧放下药碗问:“小桑回来了,房子处理得怎么样?”
“中介答应30万帮我们出手,等爸你回去处理一下家具就好。”沈春娜如实告知。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看向桑父和时母:“等妈出院,我们就走。”
得到这个预想中的答案,桑父和时母对视一眼,然后沉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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