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烬保证自己这次再也不会推开她了。一阵天旋地转,傅司烬重重倒在了沙发上。再睁开眼时,鼻尖闻到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傅司烬猛地坐了起来。傅若瑶住在本宅,别墅里没有别人,难道是许筝漓把他送到医院的?下一刻,裴泽推门进来:“醒了?”傅司烬无声地叹了口气。...
每次从梦中惊醒后,傅司烬的失眠症都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揉了揉眉心,情绪说不出的压抑。
却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傅司烬看了一眼,马上划开,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傅先生您好,这里是市人民医院,请问许筝漓女士是您太太吗?”
傅寒心里蓦地掠过一丝不祥,还是回答:“是的。”
接着,就听电话那边医生通知道——
“许筝漓女士已于上午9时过世,请您过来办理一下死亡证明。”
第十一章
“啪嗒”一声,傅司烬活生生掰断了咖啡杯的握柄。
许筝漓死了?
那个他从没有放在眼里、可离开后又觉得有些别扭的许筝漓,死了?
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少胡说八道!”
傅司烬劈手挂了电话,随手拿过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他被这通电话搅得心烦意乱,报纸上的黑字好像浮了起来,一个都没落到眼里。
片刻后,傅司烬把报纸摔在桌上,微怒着拿过了手机:“许筝漓,你这次真的闹过头了!”
然而“嘟嘟”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自动挂断了。
傅司烬一连拨了四五个过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一股莫名的慌意在心头蔓延开,傅司烬连西装都没拿,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助理迎了上来,但傅司烬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走进电梯,把助理的话远远抛在了身后——“傅总,股东们在会议室等您。”
助理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辆迈巴赫从停车场驶出,直朝人民医院而去。
傅司烬死死盯着前方,竭力压制住心底隐隐的不安,抓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得青筋浮出。
他只花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人民医院。
门诊大楼。
就在傅司烬大步往里走时,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白大褂的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傅总?”
不知为何,短短两个字里带着莫名的讽刺。
傅司烬扫了一眼眼前的陌生人,正想越过他时,却被男人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你是来给筝漓办手续的吗?”
男人对傅司烬眼底一掠而过的阴鸷视而不见,声音冷硬:“我叫谢意,是这里的医生,也是筝漓小时候的邻居。”
傅司烬眸光渐冷,寒声道:“她在哪?”
谢意沉默了一下:“她有严重的强直性脊柱炎,而且一直心情抑郁,剧痛发作时咬断了手腕上的血管,送到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
“根据筝漓生前遗嘱,死后即送殡仪馆,骨灰埋在她在乡下长大的那间院子里。”
傅司烬被“生前”二字一刺,声音愈发森然:“我再问一遍,许筝漓在哪?”
那个女人,怎么会死了呢?
这一定是个耍性子的新手段!
谢意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嘴角勾起,却没有一丝笑意到达眼底。
“筝漓还说,希望你能把这个签了,她希望干干净净地走。”
又慢慢补上一句:“傅总,筝漓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心过一天,如今她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就放过她吧。”
傅司烬垂眸看着纸张上的“离婚协议书”,呼吸一窒。
到死,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吗……
闯进他的生活里,然后又要‘干干净净’地抽离?
想都别想!
傅司烬一把将协议书扯过来撕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只有一句冷冷的话消散在风中。
“想离婚,叫许筝漓亲自来。”
傅司烬驱车回到傅氏集团,寒意萦绕在身侧,经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会议室。
各部门依次上台汇报一整年的工作。
助理偷偷觑着傅司烬的脸色,有点奇怪。
虽然还是一样的冷若冰霜,但眉目间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孤寂。
开完会后,助理替傅司烬收拾东西,不小心将一本记事本翻开了。
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同一个名字——
许筝漓。
第十二章
傅司烬刻意不去想许筝漓的事,将自己扔到了年底繁杂的工作中。
转眼就到了除夕。
云溪别墅。
傅司烬生疏地熨着西装,今天是傅氏集团的年会,他必须出席。
他不喜欢别墅里有太多人,所以熨衣服这种事,以前都是许筝漓在做。
只要走进衣帽间,就能看到西装衬衫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连配套的鞋袜、领带和袖扣都已经放在一边。
蓦地,谢意的话在脑海中响起——“筝漓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心过一天……”
傅司烬手一顿。
他享受着许筝漓润物无声的照顾,却从未在乎过她是否开心。
一不留神,微热的水蒸气喷到手上。
傅司烬低呼一声,熨烫机掉在了地上。
傅若瑶闻声走了进来,拔掉熨烫机的插座放回支架上。
见傅司烬神色复杂地站在衣架前,傅若瑶明白哥哥又是在想许筝漓那个女人,不由得有些不悦。
“哥哥,许筝漓竟然敢这么跟你斗气,你别管她了,让她死外面吧。”
她还要再说,剩下的话却被傅司烬眼里的冷意吓回去了。
傅司烬眉梢挂着显而易见的冷意:“我先去公司了,晚上一起去本宅吃晚饭。”
傅若瑶看着傅司烬随手拿起西装就走,委屈地咬住嘴唇。
哥哥最宠溺她,几次对她生气,都是因为许筝漓。
心里对许筝漓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晚上。
傅司烬处理好公司的事,这才开车去了傅宅。
红灯将他困在车流里。
傅司烬侧头看着车窗外。
雪还在下,路人行色匆匆却难掩喜悦,因为有一桌丰盛的团圆饭在等着他们。
许筝漓呢……
一个人呆在那个破败的小房子里吗?
傅司烬轻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许筝漓晃了出去。
那个女人为了跟他离婚,连死这种事都能拿来做戏,他为什么还要去想她?
正好绿灯亮起,傅司烬踩下油门。
到了傅宅,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一阵笑声。
傅司烬走过玄关,意外地发现许筝漓竟然也在。
许筝漓转头看到他,笑吟吟地迎上来想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司烬,就等你了。外面冷吧,快来喝点汤暖暖胃。”
俨然一副傅太太的样子。
傅司烬莫名有点不舒服,自己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许筝漓的脸色几变,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傅司烬落座了。
傅母看两人坐在一起,抿嘴笑了笑:“司烬,你结婚前筝漓也每年来这里吃团圆饭的,她好不容易回国,我就把她叫过来了。”
言下之意,谁都能听出来。
许筝漓也期待地看着傅司烬。
傅司烬却好像没看到许筝漓放在他面前的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才说:“我还没离婚,我也没打算离婚。”
不去看一桌人难看的脸色,傅司烬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最后勉强吃完了年夜饭。
傅母竭力挽留许筝漓留宿,但许筝漓还是略坐了一会就走了。
一团团烟火在天上炸开。
最是热闹的景象,傅司烬却突然觉得心有点空。
他叫来傅宅的司机,回到了云溪别墅。
往常无论他多晚回家都会亮着一盏灯的别墅此刻笼在黑暗里。
傅司烬晚饭几乎只喝了酒,此刻胃里抽疼起来。
他踉跄着推开门,低声道:“许筝漓,我的胃好疼……”
第十三章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死寂。
酒意慢慢涌上来,傅司烬慢慢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这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有许筝漓的影子。
“司烬,你的胃不好,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司烬,我今天新学了一个菜,你要不要尝尝?”
“司烬,听说茉莉花有助睡眠,我做了香包,你放在枕边试试吧。”
“司烬,……”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女人已经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影子。
可是谢意说她死了。
傅司烬猛地掐灭这个念头,从酒柜中拿出好几瓶烈酒来。
只要醉过去,就能暂时忘记这件事情。
月上中天。
傅司烬瘫在沙发上,脚边堆着几个空瓶子。
他脸上被酒精蒸腾得发红,却还在堆着虚空喃喃:“许筝漓,我的胃真的好痛,去给我煮醒酒茶……”
好像这样,许筝漓就会从哪个角落中钻出来,又无奈又心疼地给他揉着胃。
傅司烬保证自己这次再也不会推开她了。
一阵天旋地转,傅司烬重重倒在了沙发上。
再睁开眼时,鼻尖闻到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傅司烬猛地坐了起来。
傅若瑶住在本宅,别墅里没有别人,难道是许筝漓把他送到医院的?
下一刻,裴泽推门进来:“醒了?”
傅司烬无声地叹了口气。
裴泽递过来一杯温水:“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是吗?要不是兄弟联系不上你察觉不对,你就等着胃出血疼死吧。”
傅司烬漠然喝完水,又倒回了床上。
裴泽看着傅司烬略带颓废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或许傅司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喝得烂醉如泥吧。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傅司烬的助理探头进来,一脸的为难:“傅总,抱歉打扰您养病了。一个自称谢意的医生拿来一份文件,指名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听到谢意的名字,傅司烬睁开眼睛:“拿过来。”
拆开文件袋,两张薄薄的纸掉了出来。
一张是傅司烬见过的离婚协议的复印件,还有一份,却让他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裴泽见状不对,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火化证明?许筝漓?司烬,这……”
傅司烬将纸张攥成一团:“她不会死的!”
裴泽看着证明书上的红章,嘴唇几次张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傅司烬肯定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人去方知情深。
傅司烬抬眸看着助理,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去查许筝漓老家的地址。”
助理连忙应是,很快就查到了地址。
傅司烬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以为意地擦去带出来的血花:“走吧。”
裴泽皱着眉头拦住他:“你发什么疯?”
傅司烬没有回答,径直开门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裴泽眼中情绪涌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褪去冷静的傅司烬,甚至当年许筝漓提出分手时也没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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