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为自己狡辩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刚刚,我看到你和周庭不着寸缕滚在地板上……”确实如此。乔吟眼底弥漫了一层雾气。有委屈,不甘,也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然。“你准备原谅我么?”她挺直腰杆,硬硬咽下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凭什么?”苏祁扣住她手腕抵到墙上,在她耳边恨恨道,“给我一个原谅的理由,嗯?”...
这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
门外走廊的光线明亮刺眼,房间内晦暗不明。
苏祁站在明暗交汇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般,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阴鸷。
从他的角度望去,乔吟被周庭压在地板上,两人衣衫凌乱,姿势暧昧。
不得不说,白玖凝这场算计的时间点卡得非常好。
乔吟从苏祁眸光中看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和要掐死她的冲动。
此时的周庭满脸潮红,仅存的理智已溃不成军,他的手在乔吟身上越发放肆!
“救我!”乔吟无力地朝苏祁嘶喊,“我被白玖凝算计了!”
苏祁铁青着脸疾步走进房间,伸手把周庭扯起,一拳挥过去!
周庭惨叫一声,登时昏死过去。
房间内,一股令人逼仄的低气压瞬间弥漫开来。
苏祁背对她站着,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
乔吟蜷成一团,从地板上捡起外套裹住近乎赤裸的身体。
她低低唤了声他的名字,他好像没听到,纹丝不动。
“是我太莽撞,中了白玖凝的圈套。”她扶着墙壁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
苏祁不语。
“我给白玖凝打了一天电话,她约我去凤鸣轩茶楼见面。我刚进包房就浑身无力,被人弄到了这个房间。”她的声音很小。
“周庭也是被骗过来的。你踹门进来的时候,他还劝我快点离开——”
苏祁忽然冷笑转身。
“别再为自己狡辩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刚刚,我看到你和周庭不着寸缕滚在地板上……”
确实如此。
乔吟眼底弥漫了一层雾气。
有委屈,不甘,也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你准备原谅我么?”她挺直腰杆,硬硬咽下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凭什么?”苏祁扣住她手腕抵到墙上,在她耳边恨恨道,“给我一个原谅的理由,嗯?”
现在,她已和谢家划清关系,她的参赛作品还没出结果,容天德的病是不是无底洞尚未可知……
这些全都需要苏祁的支持。
如果刚稳固下来的炮友关系就这么完了,她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我和周庭是被人算计的,并没有发生关系,所以我对你不存在背叛,你得原谅我。”
“乔吟。”苏祁眼底的悲凉一点点浮起,“与你相识以来,我做了很多蠢事。现在,是时候说结束了。”
“什么意思?”她故作不知。
其实是在为自己找回一点尊严。
“什么意思?一刀两段。”苏祁倏地放开她,“一小时之内把你的东西从君悦府搬出去,否则我就扔进垃圾桶。以后,我和你,当做不认识吧。”
听到这儿,乔吟的心莫名抽了下。
有股绵密的疼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传来。
“好啊!”她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替容天德付的医药费,我暂时还不了,是打个欠条还是——”
“当做容小姐陪我的酬劳吧。”苏祁扫她一眼,目光中隐含着厌弃和不屑。
“顾律师可真是大方。”她得体地颔首一笑。
苏祁眉眼冰冷,“我会删除容小姐的所有联系方式。锦城太小,为了避免以后见面,还请容小姐尽量避开我的活动范围。”
“好。”乔吟牙齿咬得咯咯响。
苏祁摔门而去。
或许是摔门声太大,躺地上的周庭被震得嗫嚅了一声。
乔吟回过神来,找到手机打了120,然后抱着衣物跑出酒店。
回到阳光嘉园洗了个热水澡。
她闭着眼,任花洒中的水流浇在身上。
那一刻,有热泪从双眼流出。
苏祁的心情也不好。
中午吃完工作餐,正准备小憩,有个陌生电话打来,说乔吟和一个男人去酒店开房了。
连房间号都说得很清楚。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自然猜到其中有诈。
第一时间赶过去,看到乔吟和周庭不着寸缕纠缠在一起,他的理智瞬间崩塌了。
如果压在乔吟身上的不是周庭,是其他男人,他会沉下心,找出陷害乔吟的罪魁祸首。
但看到周庭,他心底潜藏的嫉妒之火,瞬间把他吞噬。
他不能容忍的,不仅是亲眼目睹的这一幕,还有乔吟和周庭的那段曾经……
凌晨载乔吟去医院,替容天德掏医药费,这两件事他越想越觉得离谱。
更离谱的是,他还主动打电话给乔吟,以正牌男朋友的身份说需要钱的时候吭一声。
明明只是一场与感情无关的肉体交易,他看得也太重了。
他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那个女人。
现在的他还算清醒。唯有斩断这场孽缘,才能得到重生,找回原来的自己。
从酒店出来,他明明可以选择避开,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君悦府。
乔吟进门的时候,原本一直在客厅等候的他,故意去了书房。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少看那狐狸精几眼,或许他心底潜藏的执念就没那么深了。
十分钟不到,乔吟略微喑哑的嗓音在客厅传来,“我走了。”
他狠狠咬唇,没有回应。
几秒钟的沉默后,是远去的脚步声和门锁落下的声音。
苏祁在书房坐了许久,来到她常睡的卧室,闭眼,贪婪地深呼吸。
房间内依稀还留有她的气息,很淡,也很缥缈。
像他和她的相识,轻轻浅浅,只待时光互转,堙灭于世间。
离开君悦府,乔吟很快理顺了白玖凝的“捉奸栽赃”伎俩,猜到其中定有杨久安的鼎力相助。
现在失去了苏祁这个靠山,她什么都要靠自己。
纵然知道是白玖凝在害她,她暂时也无弹爪之力。
但是她心中有气,还是拨出白玖凝的电话。
“姐姐,我替你安排的鸿门宴怎么样啊?你摸着良心说,我是不是比以前更有魄力了呢?”白玖凝娇滴滴的声音很是刺耳。
“这次我认栽。因为我低估了你的阴险和恶毒。”乔吟不屑地说,“来日方长,白玖凝,这笔账我记下了。”
“真是荣幸。”白玖凝咯咯笑起来,“容天德住院我不会掏一分钱,但他的葬礼,我可以随个分子钱。他真要熬不下去走了,你可一定要通知我啊!”
“如果哪天容天德没了,他一定会每天晚上去找你和白美丽聊天,因为在他心里,你们才是他最亲最爱的人——”
乔吟还没说完,白玖凝就气得挂了电话。
开车回到华霖。
后勤部非常热闹,大家都在说公司股东来公司视察的事儿。
事不关己,乔吟提不起任何兴致。
李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待会儿股东们还要来我们后勤部,咱们都打起精神来,用最好的状态迎接他们的到来。”
“给加薪不,不给就别迎接了!”刘鑫故意打岔。
又一名员工说:“设计部市场部加薪是常有的事儿,咱们就是帮打杂的,加薪的事儿想都别想!”
“那就让他们把后勤部绕过去算了。”
大家正议论纷纷,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七八位西装革履的大佬陆续走进来。
“文总好,华总好,丁总好……”李兰和一名能说会道的员工迎上去。
接着就是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大秀。
刚刚还说不让大佬们来的几名员工,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乔吟坐在工位上,想着下班后去谢家还钱的事儿。
“容小姐怎么会在后勤部?”华瑾南忽然开口,令乔吟瞬间成为场内焦点。
身旁的同事扯了下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华瑾南面色凝重:“容小姐是设计部的人,怎么来了后勤部?”
“我……”乔吟打起精神一笑,“我是来后勤部体验生活的。”
华瑾南是个聪明人,也没再问,朝身侧的华霖总裁文思远低声说了几句。
文思远不停点头。
大佬们又与大家互动了会儿才离开。
“乔吟,等着好运降临吧!”李兰送走他们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换做以往,乔吟还会报以希望,但酒店的事儿,已把周庭扯进泥淖,令苏祁与她决裂。
她与华瑾南并无私交,他帮她只是因为苏祁或者周庭,现在……
所以,她选择安分守己在后勤部呆着。
快下班时,她还是接到了调回设计部的通知。
这次她没有急着搬回设计部,而是先拨了华瑾南的电话。
华瑾南没接。
手机来电响了,她以为是华瑾南,急忙划开,“华总——”
“容小姐,我是容天德的主治医师。十分钟前,容天德的心脏创口骤然失血,血库那边A型血所剩不多,请你马上来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欸,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乔吟赶紧赶到人民医院,先去做了个详细的血液检查。
等结果出来,显示和容天德的血型根本配不上。
幸好,容天德的心脏创口在几位医生的救治下,总算止住了。
乔吟透过ICU的玻璃窗看了会儿容天德,准备离开。
“不在医院上班,真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稀奇事儿!昨天推进ICU那位,她女儿血液的所有点竟然没有一个和他相同。”
“那摆明了不是亲父女!但咱们作为医生,只能说血型不符。你多上几年班,以后这事儿见多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两个护士的低声交谈传入乔吟耳中。
乔吟的脑袋轰地就炸了。
如果容天德对她的疼爱有白玖凝一半,她也不会觉得俩护士说的是自己。
以前容天德每次挤兑她,她都会问一句“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容天德的神色会很不自然。
如果不是亲生的,这一切就完全说得通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人的片言只语不能全信,最好的办法是做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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