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烟从小与沈云烬水火不容,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她不遗余力的打压欺辱他,最后还将他逐出了沈家,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可她从未想过,这个从小就被她厌恶至极,伤害至深的人,竟对她用情如此之深。“我想你已不愿再做萧君涵的皇后,今日我便与你完婚,到了底下,你只需与那鬼差说,你是沈云烬之妻,与旁人无关。”...
她是北魏的皇后,却在兵临城下时,被她的夫君,北魏帝萧君涵送给了敌军将领。
红鸾帐中,两道交叠的身影缠绕起伏。
男人像是在供奉一座神明般,半跪在女人身前,虔诚地亲吻。他的舌尖仿佛带着火种一般,沿着她如凝脂般雪白的脖颈,一点点往下游走。
沈绾烟脸颊绯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双眼被蒙,无法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却能强烈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和强悍的体力。
突然,一道惊雷自天际砸落,闪电的白光划破黑暗,照亮了一室旖旎。
在即将释放之际,男人急促的呼吸缠绕在她耳廓,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绾烟儿,你终于属于我了。”
……
北魏皇城外,大雪纷飞,却掩盖不住遍地鲜血和死去将士的残躯。
沈绾烟浑身都是刀伤剑痕,如一樽被血染红的雕塑,以自己血肉之躯镇守城门。
敌军一步步围上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
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踩着天空落下被染红的雪,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冰冷嗜杀的气势,将灰冷的天和满地的血恰到好处地融合衔接起来。
沈绾烟依稀见得,入眼的是一双踩着血流成河的黑色长靴。
萧君涵如丧家之犬般,趴跪在男人面前,磕头求饶。
“安陵王,求求你放过朕!”
“朕……朕把沈绾烟送给你!她可是北魏第一美人!就算死了,她的身体也还可以把玩一阵子……”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感觉眼前寒光一闪,口中顿时一空,缺少了什么东西。
如柱的鲜血喷涌出来,萧君涵顿时捂着嘴呜呜的哀嚎起来,满地翻滚。
战战兢兢跪在萧君涵身边的女人——萧君涵的贵妃、沈绾烟的好妹妹沈婉看见这一幕,意识到今日终究是逃不掉了,精神终于崩溃,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安陵王,沈绾烟早已是被万人践踏过的肮脏货了,你为了这种女人怒发冲冠杀进皇城,值得吗!”
沈绾烟渐渐冰冷的身体在听见沈婉这句话时,狠狠一颤,那一双噙了血的双眼转向沈婉。
沈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姐姐,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十年夜夜与你缠绵的根本不是皇上吧?”
“皇上根本不愿意碰你,所以每天晚上都是我亲自帮你从宫外挑选一个最肮脏最恶心的乞丐,来跟姐姐圆房,十年来,无一日重复。”
“姐姐,其实你爹战死也不是意外,而是皇上买通了你爹身边的副将,趁着战乱将他杀死,你都不知道,他到死的时候还在说‘女儿,爹护不住你了’那样子,别提多感人了。”
“而这一切都是我给皇上出得主意,哈哈哈哈……我的好姐姐,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的比我痛苦一万倍,啊——”
沈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陵王一剑斩掉了下巴。
沈婉的下半张脸顿时血肉模糊,徒留一个气孔发出“啊啊”的嘶鸣。
听完沈婉的那些话,沈绾烟本已平息下来的血气顿时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腾,鲜血从口中涌出,身体也因为恨意而抑制不住的抽搐!
她要杀了他们,她要杀了他们!
可她伤的太重了,此刻的她,一动都不能动,她只能死死的看着他们,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
“萧君涵,沈婉,我沈绾烟做了鬼,也要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们。我会提醒自己,到了地底下,万不能饮那孟婆汤;倘若有来世,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一口鲜血从沈绾烟口中喷涌而出,随后,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鲜血将他不染纤尘的白衣染成了红色,沈绾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暴戾的男人强忍着身体的颤抖。
对战多年,沈绾烟见过安陵王杀人的样子,无情,果决,毫无怜悯,尸山血海都未见他有过一丝波澜。
可在气绝之前,她却看见,安陵王的眼中,竟噙满了眼泪。
“安陵王……”沈绾烟轻声呓念着,歪着头,贴着他的肩,静悄悄地哭了,“能不能求你……好好安葬我爹……”
“好……我答应你。”
素日杀伐果决的安陵王,此刻忽然像丢了心,深深的吻着她沾满鲜血的额头。
“我带你回家。”
安陵王脱下身上披着的裘绒披风,像是怕她冷了,小心的将她冰冷的身体裹起来。
一双不染纤尘的手将沈绾烟横抱在怀中,沾了满手的暗红。
起身的瞬间,他腥红的眼中还有泪划过,竟是那般的绝望凄然。
沈绾烟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真心为她流泪的,竟是曾在战场上刀剑相向的敌人。
“将萧君涵,沈婉,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将这皇城,屠杀干净,给她陪葬。”
安陵王的声音又轻又平静,沈绾烟却听出了他滔天的怒意和恨意。
外面下起了大雪,安陵王抱着沈绾烟,一步步踏雪而行。
皇城一时间火光冲天,安陵王一路将她抱回沈家大宅,这里每一处,都仿佛还是她未出嫁之前的模样,那般的熟悉,亲切。
安陵王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为她宽衣,为她梳洗。
洗去一身血腥,他又为她换上了一套大红的衣裙。
接着盘发,描妆,他都做的熟稔又温柔。
沈绾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到最后,她才恍然发觉,他将她打扮成了新娘的模样。
只是可惜,她的脸色惨白,他仔细化出来的红妆,根本掩盖不了她的死气。
他却浑然不觉,只淡笑着轻抚她的脸:“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过,等你嫁给我,便是我来亲自为你上妆。”
“可最后,你嫁的人不是我。”
安陵王拥着沈绾烟,自嘲的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愈哭愈痛。
嚎啕,悲恸,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沈绾烟呆了,她为萧君涵南征北战多年,屡屡与安陵王交手,从未见过安陵王如此失控,如此失态。
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待她这般深情?
沈绾烟飘到安陵王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他。
好半晌,终于从他坚毅俊朗的眉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少年,沈云烬。
十数年不见,她已经快认不出他了。
沈绾烟从小与沈云烬水火不容,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她不遗余力的打压欺辱他,最后还将他逐出了沈家,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可她从未想过,这个从小就被她厌恶至极,伤害至深的人,竟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我想你已不愿再做萧君涵的皇后,今日我便与你完婚,到了底下,你只需与那鬼差说,你是沈云烬之妻,与旁人无关。”
沈绾烟一怔,不,她这已被万人践踏过的身子,配不上沈云烬这样干净的人!
她不能脏了他的名声。
可沈云烬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柔声的说:“你放心,没有人玷污过你,沈婉找的那些乞丐,早在碰你之前就已经被我杀死,每一晚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是我。你若恨,便恨我吧。”
沈绾烟热泪盈眶摇着头,她怎么会恨他,是他一直在护着她的清白。
“绾烟儿,今日,我们便成婚吧。”
沈云烬点燃两只红烛,烛火熹微的摇曳,烛身写着大红色的喜字。
“一拜,天地!”
他自己为自己喝了一声,面朝天地做了一揖。
“二拜,高堂!”
沈云烬又朝着旁边沈绾烟父亲镇远侯的牌位做了一揖。
“夫妻……”
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哽咽。他朝着沈绾烟深深的作揖。
“对拜!”
端起桌上一杯酒,沈云烬看着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沈绾烟,忽然笑了。
“绾烟儿,从此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我听闻黄泉路上很冷,你且等我,我很快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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