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琛没有回答,安甜甜走了进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肖子琛转头,依旧不肯出声。安甜甜含着泪扯住他的胳膊喊道:“我知道你对嫣嫣的情谊,也知道这次事件对你打击很大,但是川哥,你还有我们,还要父母要照顾!你不能就这么垮了啊!”肖子琛凝视了一眼大门,转身说道:“上车再说。”...
之后又把霍父送向了另一个火化池,同样的步骤。
这时,其中一个老一辈喊道:“快,快跟着喊,说霍强,嫣嫣,你们快快跑,火来了,快快跑啊……”
这话一出,霍千鹤一边哭一边喊:“爸,姐,火来了,你们快快跑……”
肖子琛也没忍住哭出声来。
顾艳琴揽着顾启川早已泣不成声,也跟着这么喊,心底却是不停的道歉,说,嫣嫣,姑姑错了,姑姑对不起你啊——!
顾启川没动,也没有出声,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因为太过出众,引得火葬场内其他几家不停注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推送两句尸体的台子放了下来,一尘灰搭配着几块比较大的骨头,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顾艳琴当场哀嚎一声,几乎要哭晕过去。
顾启川扶住自己姑姑,一脸茫然的走出了火葬场。
天空还下着雨,顾启川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还未迈步就彻底晕了过去……
第十八章 我要去接她
顾启川醒来以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房间,当看到一脸紧张的顾艳琴时,他忽然喊了句:“姑姑,嫣嫣还没回家吗?”
“斯南,你别吓我啊。”顾艳琴一脸惊恐地走上前来。
顾启川挥开她的手臂,径直起身:“外面好像打雷了,我要去接她。”
顾艳琴颤抖着将顾启川拉住,不可置信地问道:“斯南,嫣嫣走了,你看着她火化的啊,你忘了吗?!”
顾启川猛地将顾艳琴推开:“姑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最近跟嫣嫣闹别扭是我不对,但我也想通了,毕竟是夫妻,我去接她回来,免得奶奶不高兴!”
顾艳琴看着自己侄儿洗漱换衣服的打扮,心底全是凉意。
她就这么陪着顾启川来到车库,看着他坐上驾驶室后,终于忍不住阻拦:“你准备去哪接她?”
这句话似乎问住了顾启川,他愣了愣而后抬头看向顾艳琴:“姑姑,那你知道在哪接吗?我这里痛,很痛,我要快点找到她才行!”
顾艳琴当场哭出声来:“你真是要逼死我啊!你说说你要是这么爱,当初为什么要眼瞎!害了这么多人!”也包括自己,但这话她没说出来,毕竟也是她造的孽。
顾启川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却没有聚焦:“是啊,我该去哪找她呢,她去了哪啊?”
顾艳琴擦掉眼泪,将顾启川从车里拖了出来:“我不管你为什么醒来以后就这样,我只是想让你清楚,这是报应,对我们两的报应!斯南,我救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帮你自己!”
顾启川冷笑:“救,我为什么要人救?我怎么了吗?”
顾艳琴摇头:“你很好,很好。既然醒了我就回去照看你奶奶了,还有……程铮跟我离婚了,以后别针对霍家了。”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很苍凉孤寂,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顾启川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喊不出口,柳青的话,楚柚凝的遗书,霍千鹤的咒骂都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所有的悲剧都是他对姑姑的默认而导致的。
说到底,罪人是他,也是她。
顾启川忽然有些乏力的倚靠车门,静悄悄的车库似乎只有他沉重的呼吸。
他很想告诉自己,楚柚凝没死,可真当亲眼看见那个活蹦乱跳的女人进入火化池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没人偷换遗体,也没有所谓的假面具,假死更是不可能了,所有他以为的狗血桥段全都没有发生……
顾启川抬手捂住双眸,涩涩地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苦。
这之后,顾启川就再也没有去公司了,所有事宜都委托给了下面的得力干将,而他一个人就一直坐在楚柚凝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不停喝酒。
因为有人说过,人喝醉后,是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顾启川此刻一身酒气,一脸狼狈:“嫣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出来看看我!”
“嫣嫣,你出来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出来,我收回以前骂你醉鬼的呼,我同意你一辈子喝醉,只要你在……就好!”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顾启川不可置信的一喜,当连忙脚步踉跄的冲向大门,当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笑容都彻底凝固。
第十九章 被发现了
顾启川红着眼看着门外站的肖子琛,此刻的他相比较于之前憔悴,现在反倒是又精致了回来。
透过大门的反射,此刻憔悴狼狈的人,反而变成了顾启川自己。
“你来做什么。”顾启川当场就想关门,却被肖子琛抬手挡住。
“顾启川,听说你还在打压霍家?”
顾启川一愣:“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肖子琛讥讽一笑,将带来的公文包打开,里面的资料全部丢出:“你手下做的事,你还要怎么隐瞒?”
顾启川随意翻开了几张,全是顾氏针对霍氏的碾压计划表,好在每一次都是程氏和肖家帮了回来。
他脸色铁青的将文件捏紧:“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但凡参与的工作人员我都会全部开除,一个不留!”
肖子琛听见这话,就笑了:“开除,这些可都是你们公司的精英骨干,开除以后你顾氏要损失多少你算过吗?顾启川,诺言不要随便使用,会成真的!”
顾启川被他内涵的话刺激地身体一怔:“够了,我说过的话我自己会负责!倒是你,如果只是为了来看我笑话,谢谢,完全不必!”
肖子琛忽然深吸口气:“我并不想来看你,只是为了完成某些人的遗愿,知道你还活着我也算完成使命了,顾启川,说真的在感情里,你没有嫣嫣有胆量,你太懦弱了……”
顾启川当场挥舞拳头,却被肖子琛轻易接住:“一个站都站不稳的酒鬼,在这里逞了什么能,还想打谁!”说完,他就松开手臂将他甩在一边,“该劝的我也劝了,霍母过段时间就会出院,到时候所有真相都会无法掩埋,作为罪人!我劝你上门跪着道歉吧!否则我怕你死后都难辞其咎!”
顾启川看着肖子琛决绝离开的背影,砰的一声光上房门,就这样靠在墙边慢慢滑落在地,眼角凝视着地面散落的文件,突然自嘲一笑。
在他身上,真正印证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明明他从没下达过对霍家的任何阻击,可是呢,下面的人却因为他平常的作为就这样么自我讨好似的做了这些主。
仰头看望着天花板,顾启川的眼角慢慢浸润出泪光,他抬手捂住,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门外,肖子琛看着紧闭的大门,然后转身看向身旁站着的楚柚凝,叹气道:“看也看了,人还活着,放心吗?”
楚柚凝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我也没想象中的凄惨,你看……顾启川对于我的去世,打击还是很大的不是吗?所以他也爱过我的吧,只是不知道罢了。”
肖子琛神情一冷,转身就走:“愚蠢。”
谁知一直转身,就看到了本该在瑞士处理事宜的安甜甜。
只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全是怜悯于诧异。
她说:“boss,你刚才再跟谁说话?”
肖子琛没有回答,安甜甜走了进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肖子琛转头,依旧不肯出声。
安甜甜含着泪扯住他的胳膊喊道:“我知道你对嫣嫣的情谊,也知道这次事件对你打击很大,但是川哥,你还有我们,还要父母要照顾!你不能就这么垮了啊!”
肖子琛凝视了一眼大门,转身说道:“上车再说。”
安甜甜连忙追了上去,两人上车后,她径直开口:“我知道你疑惑什么,我先太白,自从嫣嫣出事后我就很担心你,肖家也一样,所以大家偷偷按了摄像头,结果……谁都没料到你会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阿姨太担心就让我赶紧处理回来,他们知道劝不动你,想着我是嫣嫣的好友,又跟你工作多年,所以……”
“甜甜,我知道所有都是我的幻觉,我幻觉自己能看到她,能跟她说话,能帮她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但是这个幻觉我不想丢,我宁可当成我就可以看见灵魂,也不愿意再也见不到她!”
安甜甜面对肖子琛的诚实,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回答,沉默了许久后,她开口:“川哥,我承认我们都想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只是没料到你比我们想象中清醒,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任由呢?你该向前看了!”
肖子琛摇了摇头直接拒绝:“甜甜,再让我陪她一段时间吧,嫣嫣孤独太久了,我想陪她多说会话,真到了时间,我会亲自送走她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同样,也请你帮忙大家说说,我们都害怕伤害了彼此,但也希望他们放心,我有分寸,也没疯,只是平淡无奇过了这么些年,又因为自己的软弱错过了本不该错过的,我在赎罪,也在解脱,剩下的你应该都懂。”
安甜甜如何不懂,只是却无法反驳:“你的口才就代表了你的精神状况,我信你,也信嫣嫣!哪怕是你幻想中的她,也是善良纯洁的,boss,我等你回来!”
肖子琛感恩的笑了笑:“谢谢。”
安甜甜收回眼泪,四处看了一下:“你眼中的嫣嫣,现在还在吗?”
肖子琛点头:“嗯,在后座,一直问我,我们两什么时候结婚。”
安甜甜又含着泪笑出了声,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嫣嫣啊,现在你能知道了吧,我跟川哥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啊……在瑞士结婚了,婚姻很好,你在那一边也要好好地,以后我下去了,你可得来接我啊!”
“行吧,我也先回去了,嫣嫣,我川哥就拜托你照顾了,至于他为什么骗你的这个问题,你可得好好收拾他了啊,再……再见!”
安甜甜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听见了肖子琛颤抖的回应,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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