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喻已经躲在衣柜里二十分钟了。这是个意外。我们在回来之前,我翻了好久原主的手机,大概把各种关系摸得七七八八之后,给一个同时是「我」和李庆牌友的人回了信息:「我已经坐火车走了,最近没空玩牌,你们玩得开心。」她回:「难怪今儿庆哥来打牌没喊上你。」就这样,我和李喻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和李喻已经躲在衣柜里二十分钟了。
这是个意外。
我们在回来之前,我翻了好久原主的手机,大概把各种关系摸得七七八八之后,给一个同时是「我」和李庆牌友的人回了信息:「我已经坐火车走了,最近没空玩牌,你们玩得开心。」
她回:「难怪今儿庆哥来打牌没喊上你。」
就这样,我和李喻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们没来得及搜出那些资料,李庆就回来了。
这很反常,毕竟李庆只要一去打牌,必定玩到通宵才回来。
然而,在看见他搂着一个浓妆女子时,这件事突然就不算反常了。
李庆这是懒得开房,直接带女人回来玩。
女子的声音穿过厅堂,渗入衣柜里:「你那儿子呢?」
李庆:「找他干嘛?怎么?想换口味?」
女子嗤笑一声:「可不是我要盯着他,我是替人问问,毕竟你儿子那张脸多招人啊,你等着瞧,等他多长几岁,看看有多少人宁愿花上七八千也要买他来哄哄自己……」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听着血压就要飙升,同时又担心李喻受不住气要冲出去对峙,不禁握紧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然而我多虑了,李喻在此时竟平静得不寻常。他见我看他,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大概是没关系的意思。
也是,李喻不是第一天听这些了。
李庆和那女的在办事的时候没有关房门。
我和李喻一时出不去。
李喻给我发短信,说李庆做完之后会出去喝酒。
主卧的各种声音停下来一会后,就传来了穿衣服的动静。
仔细听,他们应该是出去了。
我和李喻相视一眼,各自松一口气。
但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就在就一刻,衣柜的缝隙会突然出现一只浓黑的眼眸,露出伺机狩猎的眼神。
「啊——」
李庆把我和李喻强行扯了出来,张狂地笑道:「我出门前特地在门口放了东西,只要有人开了门就会有痕迹,你们猜怎么着?贼没抓着,抓着你俩了。」
无须抬头看,便知天要塌。
李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在连日积攒的怒火下,李喻即使已经跪在李庆的面前,也难逃一劫。
那些已经快要结疤的伤痕再次裂开,淌出鲜血,光是看着就刺目剐心。
我忍着眼泪,紧紧地握着手机,明明只是拍一段视频,却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
……
借网络来曝光,是我和李喻走得最无奈的一步。
李庆不仅被千夫指,还二进宫了。这次听说会关久一点。
但与此同时李喻所受过的伤痛也被迫摊开在太阳底下,任人观看、咀嚼。
我知道这些不会被网络记住太久,可即使只记住几天,在这几天的影响下,我就已经带着李喻转了两次医院。
夜深下来的时候,外面的纷扰终于停止。
李喻坐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地吃粥。他身上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随处是绷带纱布的痕迹,但他就是不要护工的帮忙,自己能动手的都是自己动手了。
「明天是吃这个肉粥,还是给你换个鱼片粥?」我问。
「我想吃面。」
「行,但我不放辣椒啊。」
李喻皱了皱眉,甚至有些委屈。
也就这时候,他的表现才没有那么老成,前些天我总是不适应李喻只有十五岁的事实。
我刚刚在陪护的小床上躺下时,就听到李喻翻来覆去的声音。
「怎么了?」我问。
「我疼。」李喻的语气很轻,却是重重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这几天来,其实也不只是这几天,之前的每一次毒打过后,李喻都没有喊过痛,现在怕真是觉得太吃力了。
「你别抓,抓了明天更疼。」
「我没抓,」李喻说,「你睡吧,我安静一点。」
我叹了口气:「你还管上我了是吧?」
李喻翻过身去,用被子掩住头。
我睡不着,坐了不知多久,听到隔壁床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匀和轻浅。
李喻在睡梦中喊了两三声「妈」。
我走过去,抚了抚他的额头。
慢慢地,他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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